篇一:觀猴有感
今年4月中旬,我到河南省濟源市五龍口景區,觀看那裡的獼猴群。這是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我第五次到那裡觀看獼猴群。
濟源市位於太行山南麓,分佈着十多個野生獼猴群,被稱為“太行獼猴”,是我國緯度最北的獼猴群。
原來這裡只有1000多隻獼猴,現在已發展到3000多隻。上世紀90年代初,濟源市為發展旅遊業,開發了以看猴觀景為主要內容的五龍口景區。之所以稱為五龍口景區,是因為明清時期,人們開挖了廣惠渠、甘霖渠、廣濟渠、永利渠、利豐渠等五條河渠,引沁水灌溉農田,形成了五龍分水的態勢。景區管理部門聘請匡書明老人來調教猴群,供遊客參觀。前幾次去的時候,都是由“猴司令”匡書明老人陪同介紹。他是河南南陽人,是五龍口風景區的馴猴“鼻祖”。南陽人素有養猴、馴猴的習俗,不論是過去走街串巷的耍猴人還是現在海南島猴島的馴猴員,大多來自南陽。這次我到五龍口景區,得知匡書明老人已不在人世,聽后不勝唏噓。讓人欣慰的是,他的兒子匡三傲已經接過了父親的班,繼續馴化和照料這裡的獼猴群。通過幾次近距離的觀察,以及匡氏父子的介紹,我對獼猴的習性和組織狀況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同時也引發了一些思考。
在動物分類學上,猴子與人類同屬靈長類動物,是動物界中與人類血親比較相近的一個物種。從生物進化論的角度來看,人類是從古猿進化而來的,人類進化早期必然會呈現出與猴子等靈長類動物相似的某些行為特徵。因此,觀察猴群的生活習性,有助於我們深化對早期人類社會的認識。通過多次觀猴的啟發,一直在思考以下幾個問題,願請讀者賜教。
篇二:觀猴有感
今年4月中旬,我到河南省濟源市五龍口景區,觀看那裡的獼猴群。這是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我第五次到那裡觀看獼猴群。
濟源市位於太行山南麓,分佈着十多個野生獼猴群,被稱為“太行獼猴”,是我國緯度最北的獼猴群。原來這裡只有1000多隻獼猴,現在已發展到3000多隻。上世紀90年代初,濟源市為發展旅遊業,開發了以看猴觀景為主要內容的五龍口景區。之所以稱為五龍口景區,是因為明清時期,人們開挖了廣惠渠、甘霖渠、廣濟渠、永利渠、利豐渠等五條河渠,引沁水灌溉農田,形成了五龍分水的態勢。景區管理部門聘請匡書明老人來調教猴群,供遊客參觀。前幾次去的時候,都是由“猴司令”匡書明老人陪同介紹。他是河南南陽人,是五龍口風景區的馴猴“鼻祖”。南陽人素有養猴、馴猴的習俗,不論是過去走街串巷的耍猴人還是現在海南島猴島的馴猴員,大多來自南陽。這次我到五龍口景區,得知匡書明老人已不在人世,聽后不勝唏噓。讓人欣慰的是,他的兒子匡三傲已經接過了父親的班,繼續馴化和照料這裡的獼猴群。通過幾次近距離的觀察,以及匡氏父子的介紹,我對獼猴的習性和組織狀況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同時也引發了一些思考。
在動物分類學上,猴子與人類同屬靈長類動物,是動物界中與人類血親比較相近的一個物種。從生物進化論的角度來看,人類是從古猿進化而來的,人類進化早期必然會呈現出與猴子等靈長類動物相似的某些行為特徵。因此,觀察猴群的生活習性,有助於我們深化對早期人類社會的認識。通過多次觀猴的啟發,一直在思考以下幾個問題,願請讀者賜教。
關於原始社會平均分配食物的問題
對於原始社會的分配問題,學術界普遍認為,由於當時生產力水平極端低下,沒有剩餘產品,沒有私人佔有制,沒有剝削,社會成員平均分配勞動果實,於是得出了“原始社會平均分配食物”的觀點。這一觀點,最早出現在上世紀50年代蘇聯科學院經濟研究所編寫的《政治經濟學》教科書中。該書寫道:“當時原始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水平極低,微少的食物是平均分配的,別的辦法也不可能。因為勞動產品只能勉強滿足最迫切的需要。假如原始公社有一個成員分得多些,超過每人平均應得的份額,另一個人就會餓死,因此,平均分配共同勞動的產品是不可避免的。”[1]該教科書被翻譯成中文後,這一觀點被國內學者廣泛接受,成為描述原始社會分配狀況的主流觀點,並被當作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觀點,國內不少經濟學方面的教科書一直沿用這一觀點。但通過對猴群的觀察,對這一觀點很難苟同。在濟源觀看獼猴群時,匡書明老人曾經向我介紹,太行山的野生獼猴群,原來冬天沒有食物可吃,躲在山洞中過冬。後來開發成旅遊區,為便於遊客近距離觀猴,開始用紅薯、花生等食物吸引猴群下山,並用哨聲訓練猴群,每次提供食物時都要吹哨。經過觀察發現,每一次進食,都是猴王大搖大擺地下山先吃,其他猴子不敢靠前,等猴王吃足離開后,才敢上來揀吃剩餘的食物。如果發現哪只猴子不懂“規矩”,猴王就會對它進行嚴厲懲罰,其“特權”意識非常明顯。因此可以說,在猴群中並沒有產生公平正義的意識,更不可能形成公平正義的分配機制。通過這一現象可以推測,原始社會初期,在生產力低下和食物極為短缺的情況下,人們可能也很難遵從公平正義的原則分配食物,
只能靠強力來解決食物分配問題。即便是出現公平地分配食物的情況,也僅限於家庭或有血緣關係的氏族之中。關於原始社會的分配問題,恩格斯曾明確說過:“在實行土地公有制的氏族公社或農村公社中(一切文明民族都是同這種公社一起或帶着它的非常明顯的殘餘進入歷史的),相當平等地分配產品,完全是不言而喻的;如果成員之間在分配方面發生了比較大的不平等,那麼,這就已經是公社開始解體的標誌了。”[2]儘管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承認在原始社會存在着“相當平等地分配產品”的情況,但又認為,這種分配方式只存在於家庭或有血緣關係的氏族內部,不同部落之間不僅不會共享勞動產品,相反還經常為了爭奪食物而發生戰爭。恩格斯說:“部落始終是人們的界限”,“凡是部落以外的,便是不受法律保護的。在沒有明確的和平條約的地方,部落與部落之間便存在着戰爭,而且這種戰爭進行得很殘酷,使別的動物無法和人類相比。”[3]生產力發展水平越低下,生存條件越艱苦,人們之間的生存鬥爭就越殘酷。當時普遍存在的食人之風,就充分說明了這一點。馬克思說:“在蒙昧期,俘獲的敵人是被吃掉的,在饑饉的時候連朋友和親屬也會被吃掉。”[4]這表明,不僅在不同部落之間無法實現食物分配上的公平,即便是在同一部落之中,在食物短缺的情況下甚至會出現人吃人這種弱肉強食的現象,根本談不上公平問題。只有在物質財富相對豐富的情況下,人們的思想覺悟才能有較大的提高,才有可能樹立公平意識,才有可能實現所謂的“平均分配食物”。可見,馬克思和恩格斯並沒有把“平均分配食物”作為原始社會的普遍分配原則,而是將其嚴格限定在家族或有血緣關係的氏族內部,不能擴展到社會範疇。所謂“原始社會平均分配食物”觀點,很大程度上是後來的研究者們附加給馬克思恩格斯的。從馬克思主義關於物質與意識之間辯證關係的原理來看,物質是第一性的,意識是第二性的,物質決定意識,社會生產的水平決定着人們的思想道德水平。“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5]在食物極度匱乏的情況下,生存是第一需要,人們總是為爭搶食物而爭鬥,很難形成公平分配食物的機制,更難具有相互禮讓的道德素質。因此,不論從猴群的狀況來看,還是從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來看,在人類社會早期,是否真的存在一個平均分配食物的原始社會階段,值得我們從理論和實踐上進一步去思考和研究,特別需要進一步加強考古實證工作。
篇三:觀猴有感
最近不少理論學術界人士樂於談論永春先生的《觀猴有感》一文,並且做了很多不同的解讀,尤其在海外。我是好奇心比較強的人,社會熱評的作品我往往會找來看看。我從鳳凰網上找到了原來刊登在河南《大河報》的《觀猴有感》,仔細拜讀了一遍,形成了一些感想,現做一點評說。
按海外網友的猜測,《觀猴有感》作者應該是工科出身,但他社科知識和馬克思主義理論修養顯然相當好。其表現是,作者對相關問題的學說史十分熟悉,對馬克思主義創始人着作過去的中文譯本下過工夫,對其最新的中文版也一直關注和學習。
猴與人在物種上是近親,現代的猴社會與遠古的原始人社會之間,相似程度應該是很高的。結合猴社會研究人類社會初始時期的情況,今天仍然是一種有價值的研究方法。這個方法很實證,重視事實和經驗觀察。用這個方法得出的結論,比老在故紙堆里翻或只在網上查點材料,然後就想當然寫一通,寫出的東西要可信得多。
《觀猴有感》一文相當好地貫徹了實事求是精神,敢於懷疑舊說,並有根據地提出和證明了一些新觀點,或局部改進了前人的學術觀點。作者論證或經其改進的觀點包括:1.在人類社會早期,可能並不存在一個“平均分配食物的原始社會階段”;2.人類社會早期不大可能有一個“女性主掌社會管理的大權”的母系社會;3.“創造性勞動是人從動物界脫離出來的根本標誌”;“人與動物都是自然界長期進化的產物,都有生存發展的權利,我們應該從人與自然協調發展的高度,學會與動物和諧相處。”
《觀猴有感》體現出作者具有濃厚人文關懷和現實關懷,但更透露出作者養成了研究和思考的興趣。社會科學也好,人文學科也好,總得要解決一些問題,差別只在於有的解決短線的問題,有些解決長線的問題,有些適應經濟民生等“實際”需要,有些滿足人在精神心靈和文化方面的需要。《觀猴有感》表現的現實關懷是明顯的。不過,海外不少人過多從比附現實和暗示的角度談論此文,難免有些對之過度解讀的成分。我個人特讚賞的,還是文章表現出的作者心裡總裝些問題,時刻結合所見所聞有所思考、有所研究的習慣。
不過,讀永春先生這文章,我也有幾點不很理解或不完全同意的地方,希望獲得賜教。
1.為什麼對馬克思主義創始人既有的結論,就不能按實事求精神予以必要否定或批評、修正呢?永春先生懷疑和挑戰了不少舊說,但他對馬克思主義創始人的任何觀點,卻不願意有一點點正面的否定或質疑。如果我們把馬克思主義當科學,就完全可以對其具體觀點有所否定或質疑。任何人都有局限性,至少有歷史的或時代的局限性,後人對前人的學說有所否定或質疑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是我注意到,作者對馬克思主義創始人的所有觀點,幾乎都刻意加以維護,有意不說半個不字。其實,有些地方作者對《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一文表達的觀點,是完全可以甚至應該說些些不同意見的,如在談到人與其他動物的區別或人的本質特徵的時候就是如此。實際上,永春先生在這方面對恩格斯的觀點是有所修正的。
我以為,中國要成為創新型國家,關鍵是解放思想,這方面理論上的關鍵,是要敢於突破馬克思主義創始人的一些過時的具體結論。永春先生的文章在這方面要是做出榜樣就好了。
2.《觀猴有感》作者觀察猴群的“政治行為”,聯想和感悟應該是比較多的,可是文章這方面談得太少。永春先生了解到,爭奪猴王的“政治行為”四個寒暑為一個周期,“猴王每四年換屆一次,參與競爭的也只有幾隻強悍的公猴,通過劇烈的廝殺,勝者為王。”為什麼必須有侯王?為什麼不能是幾隻實力相當的猴共同行使統治權而只能是一隻猴?為什麼“換屆”4年一次,而不是一兩年一次或七八年一次?4年一次主要是什麼因素決定的?通過競爭獲得“領導”職位是不是反映了某種生物界發展規律的要求,諸如進化和優選的自然需要?這些都是有討論空間的問題。
另外,“換屆”這個詞不太準確,在中國化方面稍微顯得過頭了一點點。
3.作者在談論猴王時若能順便對我國歷史上的個人專制獨裁有所批評,文章社會效果會更好。永春先生注意到,“挑戰失敗了的公猴,便垂下尾巴,表示臣服,而猴王則時刻翹着尾巴”;“在猴群中,尾巴象徵著‘權杖’,翹起尾巴就是在宣示權威”。永春先生接着評價道,“毛澤東同志講要夾着尾巴做人,其寓意是多麼深刻。”可是,我查看毛澤東關於“夾着尾巴做人”的講話背景,他都是要他的同志、部下和子女“夾着尾巴做人”,從來未表示過自己也同樣“夾着尾巴做人”。毛其實是把自己當作專制猴王,要別人都無條件臣服他。這很不好,不宜肯定,要有規則面前一律平等的精神。再說,毛把人比作猴子,要別人“夾着尾巴做人”,說法有些侮辱人格。
總體上看,永春先生這篇文章思想性強,言之有物,貫徹着實事求是學風,值得今天的理論宣傳和新聞出版部門的官員好生學習。現在理論宣傳和新聞出版部門有些領導者思想太過僵化保守,所找的筆杆子理論學術水平往往都比較差,尤其缺乏實事求是學風,常常令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