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邊溝記事讀後感(一)
我以前總覺得,任何什麼歷史,我都不想關心。已經過去的事,費盡心力,又能改變什麼?帶來什麼呢?不想看,不想學,無所謂,也有點不耐煩。初一那一年,爺爺沒有等到我考回來一百分,就在冬夜裡孤獨的離開了我。從那以後,我便認識到人的渺小和無力,將要發生的都無法改變,何況過去。
歷史有什麼用?到底。
讀《夾邊溝記事》,我全程都是目瞪口呆的。一個、一群有身份有地位有文化有技術的人,或是因為直言不諱或是因為遭人陷害,通通被不分青紅皂白的扔進夾邊溝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接受所謂的勞動改造。
"太陽升起來了,可那不是我們的太陽。"
一個冬日,在夾邊溝改造的右派如是說。
夾邊溝里有各種各樣的人,‘右派’這頂帽子,如一隻初長成的殘忍野獸,一放出籠子便迫不及待的獵殺所有敢於大聲說話的人,源源不斷的養分,一點點地飼養着背後無所拘束的馴獸人的野心。
一天一天,超過12小時的高強度勞動。一天一天,糧食從勉強提供身體養分到讓人飢腸轆轆,身體的勞苦和飢餓正一步步將勞教的右派逼向絕境。
他們中有的人,為了填報肚子,盜竊成癮;他們中有的人,為了填飽肚子,挖死人肉吃;他們中有的人,將同伴的嘔吐物和排泄物偷偷藏起來吃。
這一隻野獸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對身體的折磨,而是對人性的泯滅。生而為人,怎能吃人?人類歷史源遠流長,要淪落到怎樣的境地,才會選擇用嘔吐物和排泄物填飽肚子?
這一場歷史的錯誤,所帶來最最悲哀的,除了那被拋棄在漫山遍野的數不清的屍體,就是讓人做不成人。沒有人性,豈不成了動物?
當歷史的沉痛擺在了眼前,當結痂的傷口被狠狠的撕裂開,除了血淋淋的皮肉,還有什麼應該被看到?
歷史,從來都不是為了帶來什麼而存在。
歷史本身就是意義,歷史本身就是力量。在某些地方跌倒第二次,不是愚蠢,而是災難。
個人力量渺小,到今日,我依然不改變這個看法。
我不會害人,但真的也沒有辦法拯救誰。柴靜說,正義是對自己的期許,不是對他人的脅迫。所以我不會呼籲和期待別人去當救世主,而我躲得遠遠的坐收漁翁之利。但在輿論尚未清明,政策尚未完善之時,我願意儘力保持清醒,讓自己不被蒙蔽,不盲從,也不跟風。
如果還有可能,我願意在應付生活的欺壓之時,順手拉那些處在深淵中的人一把,即便他們並不會因此就逃離幽壑,但至少能讓他撐得久一點,久到下一個援手的到來,久到可以看見光。
夾邊溝記事讀後感(二)
讀《夾邊溝記事》
文/韋朋
偶爾一次在微博上看到一個書單,微博主人說看了這些書會顛覆歷史觀,這些書有《文化大革命十年史》、《墓碑——一九五八—一九六二年中國大飢荒紀實》、《"烏托邦"祭》、《大江大海一九四九》、《紅太陽是怎樣升起的——延安整風運動的來龍去脈》、《劍橋中華民國史》、《走出帝制——從晚清到民國的歷史回望》……其中就有楊顯惠著的《夾邊溝記事》。自然我就開始了按圖索驥,到亞馬遜上找這些書,後來又到孔夫子舊書網就尋找,當然只能找到其中一部分,而其他的台灣或者香港出版的自然沒有蹤影。
《夾邊溝記事》是找到了,在亞馬遜上找到的,購買這本書的人還購買了同一個作者寫的《定西孤兒院紀事》、《甘南紀事》,不管它,先買一本《夾邊溝記事》看看,因為這個作者不太熟悉,在網上買書方便是方便,就是不能打開來看看,我最怕看到那些站在上帝的角度來滔滔不絕地、道貌岸然教訓讀者的書,因此就先買上一本來顛覆一下歷史觀吧。
我聽說過1960年的"天災人禍",因為我奶奶在我小的時候,看到我浪費糧食,就舉兩個例子,一個是"光緒三年",另一個就是"1960年","夾邊溝"也隱約聽說過,似乎是一個"右派"勞教的地方。可當我打開《夾邊溝記事》這本書的時候,才看了其中幾篇,我就有點看不下去了!一個全新的、聞所未聞的、慘絕人寰的一幕幕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禁要問,難道這是真的?難道這一切確確實實發生過?為什麼沒有告訴過我們?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在中國竟然發生過這麼多為吃飯發生的殘酷的事情,簡直是匪夷所思。
書很厚,基本是以對一個個具體個體的採訪實錄為單獨的故事體例編排,作者很重視"實錄",因為要講這麼殘酷的事情,就怕讀者認為是瞎編,因此,作者盡量做到了"無一句無來歷,無一句無出處",正因為是這樣,才使得記述的事情顯得更加駭人心魄,才使得今天為吃什麼而犯愁的人們無法直視發生在幾十年前卻是幻若隔世的事情。
人在飢餓面前,多麼奇特的事情都發生了,《驛站長》中的驛站長王玉峰在生死邊緣恰逢自己曾經救過的縣委書記,當讀者都為他命運的改變,脫離苦海而慶幸的時候,噩耗傳來,他卻在長期飢餓后"胃裡塞進去太多的牛肉和雞蛋,不消化,食物把腸子掙斷了。"《飽食一頓》中一個舊社會的大學生,工廠里的工程師,知識分子牛天德,無力像別人一樣去偷吃食,竟然把別人上吐下瀉出來的東西晾晒乾了之後吃了,最後也沒有逃脫死亡的命運;看到這裡,我實在難受得不行,淚水也湧出了我的眼眶。一個出身世家,甘肅有名的書法家竟然是靠吃馬料度過了最艱苦的日子,感謝那些馬救了自己的命,稱馬為"馬大哥"!
在生死一線,人性就完全泯滅了,周圍又是那樣一種嚴苛的政治氣候,為了一口吃食,人們相互出賣,愛情、親情蕩然無存,而那些勞教幹部還要不斷開會,抓偷食物者,挖贓物,把彌留之際的人五花大綁,拳打腳踢,針對掙扎得想活命的不安分守己者還有變本加厲的"嚴管隊"等着;對正在來月經的女"右派"上"背銬","跪在地上動彈不得,後來乾脆趴在地上,一直趴到天亮。";每天早上,飢餓的走路都打晃的人們被晚上死去的,被人抬到窩棚外面的屍體不斷絆倒。這到底是怎樣的地獄啊?
楊顯惠的文字格外冷靜平實,恰恰就是這種文風把慘絕人寰的事情敘述出來,就更增添了恐怖,好多次我都看不下去了,一直睡眠質量好的我連續幾個晚上都做了惡夢。
合上書,我有了一些思考。第一個問題是,這些在夾邊溝勞教的人到底是些什麼人,是不是罪有應得,活該餓死?書里都這些人的來歷語焉不詳,我考慮是作者有顧慮,在一些段落中也講到了一些,這些人中大多數是在"反右"說了一些話,有些是對領導有意見,發了些牢騷,也有一些人是上了"陽謀"的當,對黨委或單位提了一些意見,就被打成了"極右分子",來到夾邊溝勞動教養,很多人還搭上了性命。偉人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搞這場運動,很多學者連篇累牘地做了研究與考據,可是,什麼樣子的罪行才配得上這樣殘酷的懲罰?即使在政治上有不同的意見難道就應該被關在這樣的集中營中,備受侮辱和虐待,一直到活活餓死?納粹集中營的故事被無數次地寫進書里,拍成影視劇,甚至德國總理為此還下跪道歉,而我們這段歷史卻諱莫若深,沒有人為之負責,也不讓大膽得講出來,這到底是為什麼?
有人把這些人的死亡歸之為天災,是的,甘肅我去過,即使今天,我們行進在甘肅大地上時,也為甘肅土地的貧瘠與缺水而心生感慨,在大災之年,肯定更是火上澆油,可是把這些人集中在一起,每天從事超負荷的體力勞動,而口糧卻一減再減,既然不能養活這些人,把他們釋放回家,讓他們自生自滅,而不是繼續關押,還要不斷肉體與精神上百般折磨,致其於死地而後快,這不就是人禍嗎?難道建立在這麼多死亡上的政權就是人道的?就是光輝燦爛的?書中也涉及到了,浪費了無數人力,使成千上萬人死去的建設的工程很快就廢棄了,難道這一場運動就是為了消滅人?這不就是大屠殺嗎?
也有的人講了,這些人就是敵人,新政權為了鞏固,採取一些極端的辦法是有必要的,也是必須的,只有消滅了敵人才能穩定。且不說這些人中大多數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知識分子,而擁有幾百萬人,剛剛打敗世界第一強國——美國的軍隊的政權不是憑一兩句話就能推翻的,而把這樣幾百萬劃為另冊,折磨至死,這樣的政權也失去存在的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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