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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模樣(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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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暗崖,太陽還沒有偏西的跡象。不知為何,我總感覺這個空間的時間過得特別的慢。而此時,我和黃迷的談話也出現了短暫的停頓。我的腦子幾乎處於一片空白狀態,只能把弄着操作控制台上的那些按鈕,將飛船開得搖搖晃晃,時高時低。也許,在我的下意識里,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激活部分腦細胞,從而可以在腦子裡搜索一些困惑出來。結果這樣的方法仍然是起不了效果,最終我只能將飛船控制平穩,又將其速度放緩。暫且將目光從那些按鈕上移開,轉而遊離在海平面和天空的雲層上。不知是什麼緣故,也許是寬闊的視野能激發人的思維,也許不是。總之,困惑此刻又在我的腦子裡聚集並逐漸成形。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將腦中的困惑和盤托出。至此,我和黃迷的對話,就這樣又一次的拉開了序幕。

  我問:“既然表姐他們心裡存着這樣的陰謀,我們就應該把他們全部消滅掉,以絕後患。為什麼你們沒有採取措施,任由他們繼續發展?”

  黃迷接口解釋:“其一,他們確實是適應於新環境而生存下來的變異物種,我們不能輕易就把他們滅絕。其二,凡是地球上原本土生土長的生物,它們都有生存的權力。其三,到目前為止,它們只局限於暗崖這個地方,並沒有對其他基地造成毀滅性的危害。”

  “可是,他們的存在就是個隱患。難道他們的陰謀,還不夠昭然若揭?對未來基因兒的成長來說,他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一群阻礙者。說不定哪天,他們就會來侵佔地球上僅存的另外兩個基地。他們的數量之多,繁殖速度之快,都不容我們思考太久是否要將他們一舉殲滅。從表姐的言談里,我感覺到了她在極力阻止我們重創基因兒。”

  “這點,也不是我說了算,我只能將你的想法呈報給紅偶隊長,再由紅偶隊長呈報給徐博士。現在,一號基地的最高指揮官是紅偶,而紅偶的上級長官是徐博士。所以,最終的一切決定,均由徐博士說了算。再說紅偶,他雖是機器人,可是,他的使命並不是毀滅地球上的生物,而是要盡一切可能的創造生物。其首要任務,就是開啟人類基因庫,創造基因兒,想辦法讓基因兒活下去。接着,努力培育出更多的地球植物和動物,這個現在正緊鑼密鼓的進行中,已初見成效,雖然暫時還沒有把它們移出實驗室,但是,很快就要將它們逐步分批移出實驗室,進行下一步的實驗。最後,想辦法讓海洋生物出現,這是最難的,也是促使整個地球降溫的關鍵。目前,關於如何誘導海洋生物的出現,徐博士已有了初步的方案。他計劃在不久的將來,用一定數量的炸藥,引爆海底某處的山岩,希望從粉碎的岩層里找到海洋生物的基因,從而讓它們適應現在這個新的環境,慢慢的繁衍下來,最終達到降低整個地球表面的溫度。”

  “他要炸掉海底的山,還不如去炸暗崖,那樣可以一了百了。”

  “地球表面的陸地,原本就極少,怎可以輕易炸掉?再說那裡有徐博士的表姐,也就是你的表姐。他又豈會做那樣不人道的決定?他雖是半外星人,但是,他的脈管里依然留存着地球人的血液,故而,他的觀念和思想,自然也與地球人一般,大同小異。”

  “也是。”說到這裡,我和黃迷的談話看似又要中止。眼看飛船離1號基地越來越近,我又不想就此結束談話和在飛船上的旅程。於是,我又想着法子在腦子裡搜索出一句,側着頭對她說,“剛才有那麼多的變異種觸碰過飛船的表面,我們何不把飛船變形到海下去游一游,順便清潔一番。”

  黃迷嘿嘿笑道:“飛船有自潔功能,你無需擔心這一點。我猜,你必是還沒有玩夠,還想親自把飛船變形成潛水艇吧!”

  “哎!”我嘆道,“這都被你看穿了。你是人類創造出來的智能型機器人,怎麼就有這麼高的智商?”

  黃迷突然揪着我的耳朵,說出這樣的話來:“費話少說,快點變形吧!”

  她總是這樣的調皮可愛,讓我忍俊不禁。然而此時,我暫且壓住自己那就要笑出來的表情,轉為話語:“好嘞!”我邊愉快的答着,邊搖頭擺脫她的小手。黃迷也沒有再用她的小手繼續糾纏着我的耳朵,而是從我的肩膀上跳下來,在一旁看着我如何分步的將飛船變形成潛水艇,並開啟了在1號基地周圍的自動航行。這個過程操作起來極簡單,所花得時間也很短。一分種后,潛水艇已穩穩的潛入海底。

  喜馬基地的海下世界,一片死寂。

  潛水艇在基地周圍繞行了一周,除了看到一些高低不平的岩石和修建基地時所留下來的建築物以及建築物里居住者所產生的那些難以腐爛的生活垃圾。除此之外,再難看到特別新奇的物件。整個喜馬周圍的海下區域,沒有一絲生氣。潛水艇變形前所留存在我心中的那點愉悅,此刻被海底的凄涼景象漸漸濾去,最後竟蕩然無存。這和我想像出來的海底世界有着千差萬別,心中不免一陣陣的發涼起來。

  “這樣的海底世界,讓你失望了吧!”

  我皺着眉頭:“一點都不好玩,連條海魚都沒看到。”

  “你還想看海魚啊,老實告訴你吧,就連浮游生物都沒有。不信,我打開紅外高倍攝影機,放大1.2萬倍拍給你看。借用你的慧眼,掃視一遍,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出一個浮游生物來。”黃迷邊說邊去打開紅外高倍攝影機。

  她的話音剛落,一幅高倍清晰的圖像,就呈現在我的眼前。裡面有些微微在晃動的小微粒,不知是何物?我急於求解便問她:“那些懸浮的顆粒物是什麼?”

  黃迷解釋給我聽:“浮遊的小微粒,是海水裡的雜質。它們沒有生命,只會隨波逐流。”

  我不相信,於是,再次反問:“真得都死絕了?”

  “是的,死絕了。”她肯定的回答。

  “其它海底區域呢?”

  “整個地球表面的深淺海域,皆如此。”

  聽她這麼說,我看着晃蕩的顆粒物,再透過顆粒物,神思恍惚起來,彷彿看到了一幅海底的狂想圖:整個地球表面的城市,全部浸泡在海水裡。它們的身體飽受着海水的侵蝕,日久天長的,差不多都已經變了顏色,它們無知無覺的承受着這一切。它們曾經是人類文明的象徵,是人類不朽的偉大創舉。一座座海底城市,等於空城加廢墟,這就是人類文明所創造出來的最終產物之一。那些同樣是人類親手創造出來並且遺留下來的千百年都不會腐化的生活垃圾,它們正漂浮在城市的上空。這些生活垃圾同樣象徵著人類當初的“文明與不朽”,它們高高在上,俯瞰着整個城市的面貌,它們隨波逐流,到地球表面的任何海域。人類的屍骨,早已腐化,而它們的身體,依然瀟洒的存在。或許,它們存在於這個地球表面的每個角落,正彰顯着它們的“不死之身”,然而,在這個空間,沒有一個地球人可以復活過來,去看一看他們當初的豐功偉績。白色污染是人類當初真正的偉大創舉之一,它們從最初的污染環境,到最後的毀滅人類,期間,它們起了不可磨滅的加速作用。

  “嗨!睡著了嗎?”黃迷邊說邊在一旁搖晃着我的胳膊。被她胡亂的一陣搖晃,我的神思就此中斷,睜大眼睛看着她,一時恍惚的無語,竟有種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之感。

  幾秒后,我才漸漸恢復過來,才知道自己剛才一時神迷游遠。再集中精神,往紅外高倍攝影機所拍攝的畫圖,定睛細看。只見整個畫面被一隻大眼所覆蓋,那隻眼睛的上眼皮厚厚的,依稀在哪裡見過似的。此刻,他正賊溜溜的注視着我的眼睛。在毫無心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看到這個畫圖,着實嚇得我以為自己看錯了,我先是本能的眨了一下眼,再睜眼細瞧,這樣的結果使我莫名的大聲疾呼出來:“黃迷,那是什麼?”

  黃迷回身,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只見她快速的去關掉紅外高倍攝影機,接着操控着潛水艇往前往海底更深處行駛。

  至此,那隻眼睛被拉出我的視線,轉而讓我看到了三隻半人獸在一二裡外的海底,佝僂着身子,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其中一隻發現我們的飛船快速的向他們靠近,它連忙打手勢,告之另外兩隻,另外兩隻半人獸也回身看了一眼飛船,胡亂的打着手勢,隨即向三個不同的方向劃撥着海水,企圖逃離我們的視線。他們拚命的劃撥着海水,快速移動着他們的身體,朝着海面上方升游。黃迷沒有跟隨着他們游移的軌跡,而是將潛水艇靠近他們剛才離開的地方,看了一眼海域下的監控器是否被他們損毀,確定無大礙之後,她迅速操控着潛水艇變形成遊艇,漂浮到海面上。

  眨眼之間,遊艇就追上了半人獸。他們見遊艇離他們越來越近,邊遊動着身體,邊時不時的回頭觀望,嘴裡還發出 “呀呀”的怪叫聲。他們似乎在求救,又似乎在和同伴商量着如何應對這種困局。

  這時,黃迷突然把遊艇停了下來。我見她這般,不解的問:“何故停下來?快點抓住他們。”在疑問的同時,我幾乎又對黃迷下了一道緊急命令。

  眼看半人獸朝着三個不同的方向越游越遠,又見黃迷仍然無動於衷,無奈情急之下,我不停的用手指示着她如何去做,就差自己動手去操控遊艇了。

  黃迷見我這般火急火燎的,咯咯地在一旁笑。

  聽到這笑聲,我心中的一把怒火馬上被她的笑聲點燃,不停的往喉嚨上竄,最終轉為言語噴向她的耳朵:“關鍵時刻,你又笑,笑什麼?趕緊啟動遊艇追啊!”

  黃迷止住笑聲,不急不慢的說:“你着什麼急啊!待我打開高纖蜘蛛網兜,將他們一網打盡。”她說著,便拉出一個屏幕,調控按鈕,將半人獸的移動方位鎖定在屏幕上,接着,又從屏幕上調出高纖蜘蛛網兜的按鈕,正準備按下去。

  就在這緊急關頭,右後側幕牆上標着2號基地——K2的字樣的按鈕在高頻的發出聲音並張揚的閃爍着。黃迷和我的注意力馬上被那個按鈕吸引了過去。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