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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模樣(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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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姐對黃迷的追問,報以淡淡的一笑。那笑容之意,似乎在說:我早知道你會這麼問,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故而,接下來她並不急於去回答黃迷的追問,而是把目光移開,去看她身邊的巨型變異鼠。

  順着表姐的目光,只見那隻巨型變異鼠,它正歪歪扭扭的站在她的身邊。此刻,它就那樣站着打盹兒。表姐見它這等模樣,先是對它皺了皺眉頭,接着又搖了搖頭,表示對它很失望。她就那樣看着它,稍微等待了幾秒,見它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於是乎,她有點煩躁不安起來。很快,她的煩躁,通過在地上跺了一腳便得到了些許的緩解。這一腳下去,雖把多數變異種的目光給吸引了過來,但是,依然沒有震醒那隻巨型的變異鼠。這下可激怒了表姐,她索性提腳在它的肚子上,猛躥了下去。這一腳下去,疼痛足以讓已進入暮年的巨型變異鼠清醒過來。表姐等它徹底清醒,便用手示意它趴下。巨鼠會意,屈膝趴下,接着合眼,繼續小憩。表姐則將它的身體當軟墊,從它背脊上找了個最舒適的位置坐了下去。她像個孩子似的開始微微扭動起她的腰,牽動她的屁股在左右晃動,一幅怡然自得的樣子。巨鼠的背部,也跟隨着表姐的動作,上下移動,它時而睜眼,時而閉眼,任由她的夫人盡情的作弄。

  大約過了一分鐘,她停下愜意的扭動,同時將視線從巨鼠身上移開,轉而面對着飛船,表情突然變得怪異起來,並開口回答黃迷的那個追問:“是自私,是人類天性里存在的自私,是自私的1號基地最高指揮官,他便是那個操控者。你們一定在想,他沒理由那樣做啊?那我告訴你們,他有,他絕對有這樣去做的動機。當我們仨被沾染了綠色液體,出現肌無力之時,他的內心出現惶恐;當科學家們對我們身上出現的癥狀,束手無策之時,他的內心極度矛盾、糾結;當他目睹成成和你被飛碟吸走之時,他的內心幾乎陷入絕望。也許在他作出決定前,他有想過很多很多,也權衡過事態的利弊,其中當然包括他的自私。他是至高無上的基地首領,他被賦予權力和榮耀,他承受不起一敗塗地的最終命運,他不甘心就此了結他的一生,他必須行使最高權威者的權力。從他惶恐到絕望,他應該掙扎過無數次,最終他才會把他的機器人助手程序做了改變。他改變機器人的程序,便是一切人類的終極毀滅,只有毀滅,才不會留下他不成功的把柄。除了把人類徹底的摧毀,他還要把行使者也徹底的毀滅,才是永久之策。他這種玉石俱焚的舉動,全來自於他那顆自私的心的作祟。我這樣說,你們可能還不十分相信。那我就說說,關於我親眼看到的和我親耳聽到的事實吧!那時,我因沾染外星人的綠色液體出現肌無力,被分配到基地的地下實驗室做低溫物理治療,而你和成成則分別被分配到基地上的高氧霧化室和黃色液體池。當時,科學家們正用不同的方式方法在救治着我們仨,試圖通過不同的救治方式找到解決方案。那時,我躺在地下的實驗室里,邊上還陪護着一名科學家。突然,從基地上傳來隆隆聲,還有驚慌說話的吵雜聲,聲音越來越聚集,聽得越來越清楚,我和他對視了一眼,各自馬上心領神會,他匆匆離開地下實驗室。至此,實驗室里只留下我一個人。沒過多久,我就看到基地的最高指揮官進來,他邊進來邊自言自語,‘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豐功偉績,我一生的付出,最終是這樣的了局。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啊!’也就在他自言自語的徘徊在實驗室之時,他的機器人助手進來了,他問,‘長官,你呼我來有何事?’他回,‘為了增強你的威力,為了讓你去對付基地上的那些外星人,我決定在你的程序上做些修改。’他邊說邊趁機關掉了機器人的電源,迅速的從他腦袋裡拆出一塊芯片,連接到修改芯片的電腦上,為其作了某些程序的修改。當時,我並不知道,最高指揮官是作了這麼嚴重的程序修改。直到他的一切操作完成,機器人再次被通電時,他嘴裡連續發出‘摧毀人類、毀滅地球、挾持逃離、安靜自毀’的話語,我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隨後,我就看到機器人將他的長官活活的掐死。之後,他來到我的身邊,看了我一眼,沒有動手就離開了實驗室。那時,我驚恐的看到這一幕,心裡正思量:這回我也完蛋了,躺着動又動不了,喊又喊不出聲。沒想到,它只是站着看了我一眼就離開了,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到暗崖房子旁邊那架機器人殘骸,那就是他,我親眼目睹他將自己摧毀的整個過程。你們一定又要問,他為什麼沒對我下手?那我告訴你,自從我沾染外星人的黃、綠色液體之後,嚴格來說,我已經不是地球的人類。它當初挾持我逃離1號基地,為得是找個安靜的地方自毀。你們要是還不相信機器人自毀還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非要說我編造出來的謊言欺騙你們,那我就太冤枉了。你們還說,我的內心一定藏着一個大陰謀。要說到陰謀,誰的陰謀也沒有外星人的陰謀大。你們想一想,他們為什麼要入侵地球,入侵之後為了什麼等等的問題。要說比較會掩飾自己陰謀的人,那便是徐博士。他是最擅長用某些伎倆,來掩飾自己陰謀的人。我的表弟,未來陰謀的主導者。你真得要帶領着他們一起開啟人類基因庫嗎?相信你此刻的回答是肯定的,你那樣做也太天真、太幼稚了。你難道不知道,這個地球僅存的陸地是誰在主導嗎?你可知,你那麼賣力的付出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別再傻了,我的表弟,趕緊回到你自己的空間去好好的享樂幾年吧!然而,你一定會說,你情願為地球為未來的新人類做嫁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新人類,是不是和你流一樣血的同胞。他們的脈管里流的可能是黃色的,也可能是綠色的,還有可能是紅、黃、綠混合的血液。你更應該知道要孕育純種的地球人類,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從嬰兒開始,他們要吃多少食物,喝多少水才能長大成人。現如今,在這個地球上,你拿什麼去養育他們?維持生命最基本的吃、喝要如何解決?別告訴我,喝的就拿海水淡化或拿天空降下來所收集的雨水,吃得就拿1號基地實驗室的那幾株不成樣的小苗所結出的果實,還有拿實驗室里那幾隻發育不全的雞、鴨、鵝、羊。實在不行的話,難道就拿基地上的外星植物、家禽去養活未來的基因兒?要知道,這些植物和家禽是靠什麼才長得如此茁壯和肥膘。如若果真那樣,那麼,基因兒還算是純種地球人嗎?再不然,就和我一樣吃那些個變異的蟑螂和老鼠,你們的基因兒能適應嗎?老實和你說吧,這個地球上唯一僅存的人和動物以及昆蟲,全在暗崖。我這樣說你又不相信了吧,那我就說給你聽,純種地球人就是我,動物就是老鼠,昆蟲自然是蟑螂,外加純種的地球新物種——半人獸。你定又會問我,你不是喝了黃液,感染了綠液?你的子孫們不是喝下了外星人的紅色液體?你是想說我們是半外星人或變異種吧!要知道,暗崖洞穴里的天然高濃度二氧化碳,幾乎把我們體內的外星人液體,清除了十之八九,再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清除乾淨。到時,我再也不需要二氧化碳,而是要遠離它了。當我不再需要它的時候,當我討厭吸入它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體內的外星液體已經徹底的消失。那時,毫無疑問,我已是純正的地球人。正常人類哪需要那些個二氧化碳呢,是不是?你們還會說,我的半人獸子孫們,他們總是變異種吧!對,他們是變異種,這點不錯,我承認。可是,這不是他們的錯,是這個地球讓他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這個地球上那些自私的人類,促使他們進化成現在的這個樣子。他們是新物種,是順應地球而改變的新物種,而不是外星生物,這點你們必須弄清楚。這個地球應該由地球上的生物來決定它的命運,而不是外星人,也不是通過基因重創的基因兒。難道不是嗎?你仔細想想吧!你來這裡是不是值得,是不是開啟了基因庫也只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我再次重申:我如今才是真正的地球人類,經長時間的二氧化碳吸入,我體內的外星液體已清除乾淨。我的兒孫們雖然飲用了紅色液體,但是,他們也同樣吸入了大量的二氧化碳。所以,在未來,他們也是地球上遵循自然進化過來的生物,絕不是什麼外星物種;所以,你要努力的方向是趕走外星人,搗毀基因庫,順應自然,給我們這些地球上的真正物種更多的空間和資源,讓我們有更好的環境去養育我們的下一代,讓這個地球再度恢復生機勃勃。”

  聽表姐如此洋洋洒洒的演說了這麼多,我早就想插話進去,奈何被她連珠彈炮似的話語攔阻着,一時無從下手,只等待她一閉上嘴,我便接口反駁:“表姐,我不得不說,你編故事的水平極高。但是,也不是毫無漏洞,更不是無懈可擊。我來解給你聽:你上面說了那麼一大堆話,無非是為你自己的陰謀作鋪墊。你說你親眼看到最高指揮官把他的機器人助手程序作了修改,那麼,人證呢,物證呢,或視頻之類的證據呢,你拿得出來嗎?如果拿不出來,那隻能說明一件事,你想通過機器人叛變這件事來達到你陰謀的自圓其說。你說你現在是純種地球人,那你為什麼還居住在那個高濃度二氧化碳的洞穴里,過得如此滋潤?你說你沒有陰謀,為什麼不讓我開啟基因庫,重創基因兒?你的一切說詞,無非是讓我別帶領着他們去開啟人類基因庫,別重創出基因兒。你心裡明白,如果純種人類的誕生,未來勢必會影響到你和你的兒孫們的生存空間。你心裡清楚,這個地球僅存的陸地,僅存的食物和水源,你只想讓你和你的兒孫們獨自霸佔。我勸你別做夢了,我的表姐。人類地球就應該是人類的家園,就應該是基因出來的純種人類,就應該由他們來主宰地球的未來,而不是你和你的兒孫們。”黃迷聽我說完,居然對我豎起了大拇指,表示她很讚賞我剛才的話語。我對她點點頭,表示感謝誇讚。

  再去看飛船外的表姐,也不知她是何時從巨型變異鼠的身體上站起來,只見她惱怒的在拍打着她的老鼠老公,強迫它醒來,並讓它站起來。隨後,她轉身面向飛船。此刻,我才發現她的臉色都變綠了,嘴唇在不停的哆嗦着,不但如此,她還從她的牙齒縫裡擠出這樣的話來:“基因出來的基因兒,能在這個惡劣的地球環境下生活下去嗎?最終你們只會枉費心機,不信,走着瞧!”

  黃迷接下她的話茬兒:“走着瞧就走着瞧!”

  沒想到,黃迷不經意的激將話語,促使她全身發抖起來。看得出來,她是真得被激怒了。就在這時,一隻小老鼠爬到她的前面來,翹起頭,搖搖晃晃的直立起來,“滋滋”的似乎在發出詢問之聲。在我看來,這是一隻懵懂的小老鼠,它的動作其實蠻可愛的,這讓我不禁聯想到家養的寵物鼠。眼前的場景不由我多聯想,只見表姐彎下身,輕輕的撫摸着這隻小老鼠,並抱着它站了起來。我以為,表姐是想把它抱在懷裡,好好的撫摸和疼愛它。沒想到,驚人的一幕發生了。表姐突然用她的雙手,從撫摸到死死的掐住那隻懵懂的小老鼠,直到小老鼠氣絕身亡,這樣的動作只在幾秒間就完成,其兇殘不亞於她的老公之前對同類的那種行為。不但如此,她還去撕咬小老鼠的屍體,很快就在小老鼠的頸部咬下一大口,連毛帶皮的在嘴巴里咀嚼起來。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將那口老鼠肉以及它的皮毛咽下了肚。

  這樣的場景,令人毛骨悚然。我生平從未目睹人類生吃動物的場景,表姐已然不再是人類了,她是一隻動物,而且是一隻相當兇殘的動物。在她人類的外表下,隱藏着一顆野獸的心。這是一個動物世界,這裡有着弱肉強食。

  表姐吃了一口老鼠肉之後,又去吸老鼠的血,接着,她才張開那張沾滿血的嘴巴說道:“那麼,請帶着你的高科枝和智能機器人離開我們的領地吧!我們這裡不歡迎阻止地球物種進化的絆腳者。滾吧!”她邊說邊將手上的那隻小老鼠拋向飛船這邊來。

  她的這一動作,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