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海蒼生,靜默的你,久久的守望着遠方蒼天。太寂寞了,千百年來幾乎沒有人來到這裡,也幾乎沒有遊子歸來。乾裂的土地上,沒有翠綠的草坪,也沒有高大的喬木,有的只是一群群被荒山遮住眼睛、渴望遠方的人們。綠樹成蔭似乎在這個地方成了一個遙遠的夢。
我家就是這黃土地的一粟。多少年來,沒有多少同鄉人走出這裡。每天當夕陽染紅了半邊的天空時,我總是喜歡看着遠方。雖然遠方的遠方永遠是黃土,永遠是沒有花香,沒有綠樹的荒坡,永遠是沒有生機的枯黃的天空。但好多年來我一直堅信着遠方的遠方會是充滿綠草花香的平原。在那裡,會有我們那祖祖輩輩的渴望。
爺爺,幾乎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他那枯瘦的面頰中分明寫着這個千百年生活在這兒的家族的辛酸痛楚,他那花白的頭髮上分明刻着歲月的痕迹,他那蒼老早已失去光澤的雙手早已刻滿了歲月的年輪。聽爸爸說,從民國開始,千百個像他這樣滿載對遠方的遠方的渴望,對富貴的追求的一批批農民穿越層層沙漠,在那通向自己的渴望的路上忍受着飢餓與死亡的威脅,拚命地像包頭進發。雖然這走西口的路是那樣的可怕和艱險,雖然年百年來幾乎沒有人到達那裡,雖然這走西口的路上埋葬着無數祖先的白骨,但他們從來都沒有忘記他們對遠方的遠方的追求。他們以山裡人特有的那種堅韌穿越了這條送死路。
但走出這條路,他們才發現這片土地與自己想象的有多大差異。這裡沒有充滿愛的天空,也沒有屬於自己的房子、金錢。雖然這裡有花草樹木,有廣闊的草原,但在這群想黃土一樣的農民的眼裡這裡終究是殘酷的世界。根本就比不上什麼黃土地。於是,他們中的一些人又離開了,又重新回到那只有屬於自己的樂土。他們期望當這個殘酷的世界消失后,自己能重新回到那裡。歲歲年年,他們的頭髮都白了,但他們始終是沒有等到這一天。爺爺從來都是個很強的人,當年好多人勸他離開。但他卻不肯輕易的放手自己的追求。他留在了那裡,一轉就是好多年。
奶奶是一個終生在等待中度過的人。年輕時爺爺出門,年老時兒子女兒出門在外。她一直靜靜的看着遠方的天空,持續的等待、等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丈夫、兒女並不是她最親的,黃土才是她最親、最了解她的。好多年來,黃土靜靜的等待着遠遊的遊子的歸來,等待着人們的關注和綠草煙花的到來。許多年來,每次當太陽將要落山,如血的晚霞砌成一堆堆似火的城牆,凄涼的羌笛聲遮蓋了這個靜默的黃土地,成群的牛群映着如火的霞從荒山上下來,一陣陣雁鳴凄涼的從遠方傳來時,這無限的孤獨與凄涼又緊緊地纏住她。她似乎從來沒有從這無限的孤獨中解脫出來,即使到了燈枯油盡之時,她還呻吟着爺爺的名字。她的生命似乎就是一盞只為爺爺燃燒的油燈。來時春光滿面,去時冷月無聲,只留凄凄慘慘的黃土聲。
又是好多年,村旁的樹木都乾枯了;又是好多年,黃沙滾滾,吹透了離人的心;又是好多年,爺爺、兒女終於回來了。又是當太陽將要落山,如血的晚霞砌成一堆堆似火的城牆,凄涼的羌笛聲遮蓋了這個靜默的黃土地,成群的牛群映着如火的霞從荒山上下來,一陣陣雁鳴凄涼的從遠方傳來的時侯了,但是再也沒有奶奶,再也沒有曾今的那個稻草房…
唯一剩下的只是這曾今讓他們渴望離開、現在卻讓他們渴望回來的的黃土地。
天上,殘陽如血。
地上,黃土連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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