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整個春天,雖,波瀾不驚,卻,溫柔了整個冬天
————題記
那日·是花開之時
三月微涼,櫻花還未落地,杜鵑還未離枝。風,捎着鈴鐺花兒髮髻的余香混合著誘人的青草的甜膩,在微微潤濕的空氣里醞釀。泣血的杜鵑,吟唱着,吟唱着”夢中的歌謠“
我倚在玉蘭花開的樹下,回首着曾經六個季度的花開花落。記得剛入學時,我就像只膽怯的小白鼠。將心嚴嚴實實的禁錮在自己的世界里,從不知道應如何面對他人的善意與微笑。面對同學們一次次滿含希望的邀請與伸出的手。我選擇了搖頭和沉默。漸漸地,我用藍色冰封住自己的心,用風雪裝點世界,用冷漠對抗溫柔……
那日,也是一樹的花開。玉蘭的濃烈的香瀰漫在我的身際,溫暖的陽光悄悄爬上我的鬢角。我掩映在陽光顫動的枝葉下,就像躲藏在綠茵茵寬葉中的玉蘭。
恍惚間,眼前的空地上正隱約印着一縷影子。在風吹動葉影時,也撲朔迷離了起來。我抬起頭,撞入眼帘的是一抹怎樣明媚的微笑啊!像是這一樹玉蘭的花開。陽光籠罩着她的髮髻、面龐、肩膀……連衣裙也漸漸在眼前迷離起來,因為那上面一朵朵開的耀眼的是滿樹的玉蘭。
縈繞在她身畔的陽光很刺眼,我舉起胳膊擋在額前。目光對視着她的瞳孔,那樣清澈,純凈,恍若能說出千萬種語言。她眼梢微彎,勾勒出一輪彎月,恬靜不失清秀。嘴角輕揚,毫不保留地顯露出足以溫柔歲月的微笑。她輕挑起的一對細眉在我眼前明晰起來,好像從此都不會再晦暗。
”你好,我叫曦,能和你交個朋友嗎?“耳畔是她銀鈴般的話語。不知為何,我感覺空氣升溫了,灼烈地炙烤着我那個冰封在風雪深處的心。我,沒有回答,只是稍稍抬高了點兒手。那一刻,我開始自失了。
她牽起我的手,掌心相對,她的手很柔軟,很溫暖。她握地很緊,讓我沒有機會鬆開,又很溫柔,讓我不覺疼痛。
原地,只留下被風吹亂了的葉影……
那日·是繁星之夜
夏夜,睡蓮還未凋謝,蛙鳴還未停息。不知誰家台角栽種的夜來香開了,沾着螢火蟲的光,悄悄混進空氣里,攪亂了夏風的微涼,幸好還殘餘了那份恬靜。綠油油的青蛙叫囂着,叫囂着”舊時的曲兒調。
我靜靜地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回想着不久前的挑燈夜戰。每日的寢不成寐,卻換了那樣不堪入目的成績。想到這,我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下,我能感覺到眼角的濕潤,卻努力不讓那溫熱的液體流出。我不想,不想讓自己在失敗面前,這樣狼狽與難堪。一個人流淚,是最孤獨的事。
初夏,天很藍,月光很柔和,如流水一般,從靜謐的、如玉的蒼穹瀉下,晶藍色的天空好似藍色的幕布,將萬千星辰籠住,任憑奔馬般的薄雲馳騁。繁星,綴滿了整個天幕,仿若一張斷了線的銀色纖網。星羅、棋布。
仰望着滿目的繁星,我不由得唱起:”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我在思念你啊!”耳畔,不知何時,竄起了那銀鈴般的聲音。她輕輕走來,與我並肩坐着。也不扭頭看我,只是靜靜地望着那片掛滿繁星的蒼穹深處。
“你怎麼……”還沒等我說完。她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當你抬起頭,仰望星空的時候,別忘了,你的腳下始終沾染着泥土。”
“如果不是這次作文失利,我可以考更好的。”我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她扭頭看了看我,緩緩地笑了,和那日一樣,平靜而耀眼。依舊是那對宛若楊柳的細眉,那雙能訴說千萬種風情的眼睛,那張輕輕上揚的唇,勾勒出一彎婀娜的新月,靜靜地在雲幕間划行、蕩漾。
“人生是一場單程的旅行,即使有些遺憾,我們也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與其糾結無法改變的過去,不如微笑着珍惜未來。因為人生,沒有如果!”掛着那招牌似的微笑,她的語速很慢,像是在念一首迂迴綿延的小詩,溫柔而不驚。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明白又仿若失去了什麼。
“如果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她依舊保持着淡然的微笑“因為,我們是朋友。”
頃刻間,溫熱的液體奪眶而出,我抱住她,瞬間,我分明聽見心底冰層碎裂的聲音。
那張溫柔的臉,我覺得應該用一生去銘記……她是一樹一樹的花開,
她是燕在梁間呢喃,
——她是愛,是暖,是希望,
她是人間的四月天!初一:君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