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余觀古之英雄,與今之諸君,其氣不及前者十之一二,余深以為憾,故作此篇以寄之。
英雄何處逢,豪氣漫如虹。天涯明月起,壯志結三生。門前溪橋水,寒窗獨夜燈。一朝出鄉里,山花寂寞紅。此去竟無蹤,無盡京華情。凌雲高千尺,隨與化飄蓬。蓬飄入長空,寸心羨鯤鵬。何以生雙翼,又墮風塵中。捧土可移山,莫恐造化功。精衛填滄海,亦比千鈞重。人心若磐石,奈何復匆匆。朝飲清江水,夕釣滿天星。指淵望飛龍,仰首盡征鴻。千山一夜雪,嶺上有青松。關山千萬里,點點夕陽紅。聖賢亦不復,壟上草蔥蘢。何處是歸程,雲鎖暗州城。不見家鄉土。視死如還生。夜聞相思曲,悲商變泠泠。長河波浪急,高樓觀月明。晨起微風冷,愁上鏡中容。年少事不成,光陰豈天送?沉思懷天下,憂心慕前聖。欲濟納百川,披荊斬棘硬。
陌路疾風起,萬里過雲山。雲山望不斷,星影落開原。蕭然凌霜雪,攢眉不向前。登高臨望遠,何處是鄉關?眼淚皆分散,煙柳趁哀弦。愁思不解時,平地起波瀾。
一日乘風起,三載動幽燕。龍泉匣中鳴,天地皆黯然。可堪大無畏,世人同我先。慷慨無所取,雖知行路難。信義亦不易,心專意難專。人情世俗惡,哪堪與同源。窮亦懷民心,達則濟天下。惟己心無私,何顧他人言。奸人誣我德,晚節竟難全。終時風光解,布衣歸故園。別時人不識,河中水凄然。
江南摘紅豆,江北寄離愁。秋月送歸雁,河中清水游。樹下白髮生,樹上鳥啾啾。路長多不掃,無客叩門頭。貧賤一瓢酒,閑話聊九州。暮色夕陽醉,白雲天際流。
人生亦有命,生死卻無端。家國懷心裡,死後寂無言。雨打風吹去,江流亦年年。平生我心知,死去復何念?人本自平凡,奈何橋下船。隨波逐萬里,天涯路漫漫。化蝶夢山風,吹夢到雲端。落花如有意,日後埋墳前。香溪流芳水,離離不盡緣。
死去亦無知,泰山俱塵土。生時錦衣行,死後亦不復。長嘆思前人,憂心傷千古。恍然不知時,月光已入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