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神秘的電話
周正國是個網絡寫手。最近，寫了一部《尋槍十年》的網絡小說，出版后在各大網站聲名鵲起，成為了超級寫手。由於成天地坐在電腦前，總是寫得天昏地暗，一下來，就腰酸背痛，渾身不自在。送到醫院去一檢查，嚇了一大跳，頸椎病、肩周炎不說，還有脂肪肝。於是，周正國每天早起，到公園裡鍛煉身體。
這一天，周正國和老朋友朱明，在公園裡圍着人工湖跑了三圈，又在樹林里打了一通太極拳，就在一張長椅上坐下來休息。朱明一屁股就坐了下來，而周正國是個忒愛乾淨的人，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塊紙巾，擦了起來。
擦着擦着，周正國突然停了下來，他驚奇地喊了起來：“朱明，你快看！”
朱明撇過身子，低頭一看，只見長椅的另一頭、扶手的內側，歪歪斜斜地寫着一行字：“買槍、請殺手，請撥打 菖 菖 菖。”
現在街上能寫字的地方，到處都寫滿了辦假證的、賣迷藥的、治性病的牛皮癬，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可能周正國是個作家，遇事都有個好奇的毛病，見到有人公開賣槍，他不感興趣才怪呢！朱明癟了癟嘴，不屑地說：“你是不是寫了一篇《尋槍十年》，現在，是見了稻草也是蛇吧！”
周正國望着朱明問：“你不信？”
“你信？”朱明反問道，又笑哈哈地說，“你也不想想，誰有這個膽，敢明目張胆地賣槍只？我們公安局按這個號碼一查，不是自投羅網嗎？！”朱明就是A市公安局一名警察。周正國因為善寫偵破小說，朱明又愛看這類小說，兩人才因此而成為了鐵哥們！
“我看不一定！”周正國搖了搖頭，好奇的毛病此時就躥了上來，他眼睛賊亮賊亮望着朱明說：“嘿，你們公安局那幫人，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會查這個？你說你查了這個嗎？沒有吧！”
朱明見周正國一臉認真的樣子，就盯着他又問：“如果它是真的，未必你真想買支槍不成？”
周正國一聽，一顆心，忽地就吊了起來。他下意識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朱明連忙一下子攔住了，阻止他說：“你還真是的！見風就是雨！再說，這事就是真的，你買槍幹嘛？這不是惹事嗎！走走，我們走。”說著，就拉着周正國要走開。
見朱明一副當真的樣子，周正國就有心和他開個玩笑。想了想，周正國長嘆一聲，甩開朱明的手，對朱明正色說：“我倆是哥們，跟你不說假話。我……我真想買支槍！”說著，他故意咬牙切齒地告訴朱明，他老婆小玉，表面上看，溫柔賢惠，很關心他。其實，背着他，小玉在外面早就有個相好的男人，隔三差五的，就瞞着他出去鬼混。如果，他有一支槍的話……
周正國麻利地撥下了這組號碼，沒想到，電話真的通了，還傳來一陣好聽的炫鈴聲。
歌曲唱了一遍后，電話就自然斷了，無人接聽。這時，朱明才回過神來，連連地說：“怎麼樣？怎麼樣？假的吧！這一定是有人惡作劇，寫着玩的！哪有在街頭公然做廣告賣槍支的呢！”
周正國笑罵了一句，就很無奈地把手機放進口袋裡，與朱明一起在街邊的小攤，吃了一碗熱乾麵，就回家了。打開電腦，開始了一天胡編亂造的幹活。中午，老婆小玉打電話回來說，公司有急事要到夜裡才能回來。周正國是個懶惰的人，平時在家裡橫草不沾、豎草不撿，他便把冰箱里的麵包牛奶，湊合了一頓。到了傍晚，已經是飢腸轆轆、頭昏腦漲的他，決定出門，到街邊的小餐館，點上兩個小菜，叫上兩瓶啤酒，好好地慰勞一下自己的五臟六腑。
就在他拿起筷子，準備飽餐一頓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開一聽，電話里半天沒有聲音。他有點不耐煩地說：“誰呀？再不說話，我就掛了！”
這時，電話里傳來一個好聽女聲：“先生，請問你今天早晨，是不是撥打了一個號碼為 菖 菖 菖的電話？”
周正國夾了一口菜，送進口裡，漫不經心地說：“什麼電話？ 菖 菖 菖？”他一邊念叨着，一下子想了起來，大吃一驚，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語無倫次地說：“是……是啊！請問你是誰？”
對方依然不動聲色地說：“你別管我是誰，如果你有誠意的話，今晚八點，你帶上五千元的現金，準時到漢口十三碼頭零點酒吧。記住，為了好辨認，你上身要穿一件米色風衣，系一條紅格子圍巾，到時候有人主動上來與你接頭，過期不候！你也別玩什麼花招，我們已經查了你的號碼，你叫周正國！”
周正國一聽，傻眼了。他連忙對着電話說：“喂！喂！小姐！”可電話里傳來一陣“嘟嘟”的忙音，對方已經不由分說地掛了。他趕緊回撥過去，對方電話已經關機。這一下，周正國可就有點犯難了。
二、奇異的來信
俗話說，好奇害死貓！周正國權衡再三，最終還是沒有壓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他一咬牙，就下定了決心，反正老婆也不在家，閑着也是無事，再說，自己一個大男人，還怕人家吃了不成？
主意一定，周正國胃口大開，他一看錶，時間還來得及，就狼吞虎咽地把桌子上的菜，一掃而光。為了給自己壯膽，連幹了幾瓶啤酒，喝得暈暈乎乎的才抹着嘴，回到家裡。他從壁櫥里找出米色風衣和一條紅格子圍巾，穿在身上。為了安全起見，臨出門時，他又回身打開電腦，在里給老婆小玉留了一條信息說：我到十三碼頭零點酒吧去了，如果晚上十點還沒回家，就報警！他知道老婆每天晚上都有上網聊天的習慣。
周正國雖然從來沒有去過十三碼頭零點酒吧，但酒吧的名頭如雷貫耳，是江城魚龍混雜最有名的地方。走進零點酒吧，周正國就被那震耳欲聾的打擊樂、飛速流轉的燈光、一群奇裝異服的年輕人圍着鋼管拚命扭動的場景攪得頭暈目眩。他連忙找了一個僻靜的位子坐了下來，叫了一杯熱咖啡，一邊喝着，一邊觀察着周圍的人群。
周正國喝完了杯中的咖啡，抬腕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快八點了。周正國心裡就有點納悶，怎麼美女還不出現呢？是取消了這次見面時間？那也該通知一聲呀！他有些焦慮地點着了一支煙，裝着一邊漫不經心地抽着，一邊就下意識地向四周張望，放在桌上的手機，此時，突然就“叮叮”地響了兩下。他抓起來一看，是一條短信：別四處張望，拿着手機，從左側吧台往外走。
周正國一怔，聽話地拿起手機，也不敢張望，站起來，就從左側吧台，向外走去。
此時，酒吧里到處都是人，站的、坐的、說話的、發愣的，姿態各異，男女混雜。周正國穿過人群，一路目不敢斜視，可就在他路過一個叫做“冷雪風月”的包廂時，從那沒有關上的門縫裡，他的眼角，突然從那曖昧的桔黃燈光下，隱隱約約地發現一個他十分熟悉的身影。周正國心頭一怔，下意識地停住腳步，猛地回過頭，沒錯，昏暗的燈光下，那個側影，那個嗲聲，不正是說“公司有急事要到夜裡才能回來”的老婆小玉嗎！
周正國的頭，“轟”地一下子大了。
小玉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她為什麼要騙我？難道她在外面還真有個相好的男人？這一連串的問題，把周正國一下子弄愣怔了。片刻后，周正國本能地轉過了身，一腳踢倒了攔在面前一張皮椅，完全忘記了自己來此地的目的，臉紅脖子粗地就衝著那間“冷雪風月”包廂而去。
“先生，這間包廂已經被人包了。沒有他們同意，外人不能隨便進去。”一個保安伸手就攔住了他。
周正國紅着眼睛盯着保安，低聲說：“讓開！”
保安仍然態度很好地笑着，就是沒有讓開的意思，一邊又說：“對不起，先生。”
“讓開！”周正國突然大喝一聲。
就在周正國要發作時，他握在手中的手機，突然拉警告似的又叫了兩聲。
周正國氣惱地收住腳，保安人員也識趣往後退了半步。周正國側過身，打開手機一看，又是一條短信：兩分鐘內，門外紅色轎車見。
這時，周正國抬起頭，“冷雪風月”包廂的門，已經嚴嚴實實地關上了……周正國頓了頓，把心中怒火往下壓了壓，回過身，就大步流星地匆忙向門外走去。
門外，沒有見到紅色轎車。
周正國向四周看了看，路上除了來去匆忙的行人，也沒有一個像在等他的人！周正國心頭的怒火，一下子又躥了上來，剛想罵人，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周正國一看，正是那個號。他打開就問：“你到底在哪？我必須馬上見到你！”
對方沒有說話。
周正國又說：“你在哪，說話呀？”
對方說：“東門天橋，不見不散。”說著，電話就關了。周正國再打過去，對方已經關機了。
這兒離東門天橋不遠。周正國想也沒想，連忙跑到路邊“打的”，就直奔東門天橋。下車后，周正國就直往天橋上跑去。天橋上，人不多。周正國抬腕又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快九點了，難道這真是一個騙子玩的遊戲？他被人耍了一個小時了？
就在周正國發愣時，這時，蹲在他腳邊的一個臟老頭，突然抬起頭，神秘地向他問了一聲：“請問，您是周先生吧？”
周正國一怔，低下頭，打量了老頭一眼，問：“你認識我？”
老頭挺識趣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周正國又忙問：“那你是……”
老頭抖抖索索地站起身，從身上掏了半天，詭秘地說：“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說著，老頭給周正國遞上一封信，一轉身，老頭就從他身邊站起來，從天橋上匆匆地離去了。
周正國連忙拆開信，一看，簡直沒把肺給氣炸了……
三、有趣的童謠
原來，這封信上這樣寫道：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君子念一遍，一夜睡到大天光。這不明明是當地老百姓，家裡有夜間啼哭嬰兒，在三岔路口上張貼的童謠嗎？
周正國三下五除二撕碎手中的信紙，丟在垃圾桶里，就氣急敗壞地從天橋上下來了。
這時，正好執勤回家的朱明開車從天橋下路過，看見周正國，忙把車停在一邊，衝著周正國喊道：“上來。這邊。”
周正國見是朱明，忙跑過去坐進車裡。朱明邊開着車，邊笑着問：“周作家，怎麼有空跑到天橋來看風景，晚上不寫作了？”
“寫個球呵！”周正國悶悶不樂地說。
朱明忙笑着又問：“咋？還沒找到靈感啊？”
“靈感？剛剛倒是找到一點靈感，沒了。”周正國看了一眼朱明，便把早上朱明走後，晚上他接到賣槍的電話，來到零點酒吧，和人接頭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最後，有些無奈地說：“他媽的，還就是一幫騙子搞着玩的，忽悠了我一天。”
朱明一聽，吃驚地問：“不會吧，你還真去了？”
周正國點了點頭，坦誠地說：“是啊，去了。這不剛回來！”
朱明這下笑得幾乎要岔氣了，一邊開着車，一邊又快樂地說：“像這種破事，我看呀，也只能騙倒你們這些作家！活該，活該！”
周正國苦笑着沒有說話。朱明就得意地繼續說：“你也不想想，這些人真這麼猖狂，我們搞幹警的，是吃白飯的？”見周正國還一臉氣惱，朱明忽又安慰他說：“算了，彆氣了。就說那童謠吧，你在你寫的《尋槍十年》里，不是也寫了這個童謠？你可以忽悠讀者，人家就不能忽悠你一回！”
朱明話音一落，周正國心頭卻暗地一怔：不可能呀，難道這首童謠背後，也會和他書中所寫的那樣，會是一個接頭信號？！周正國回頭看了一眼朱明，見朱明一臉逗人開心的樣子，暗想：一切不可能的事，都是有可能發生的！說不定……一股強烈的好奇心，又緊緊地攫住了周正國，他便借故說自己不舒服，想早點休息，讓朱明送他速速回家去。
車子在他家門前的小區停了下來，周正國回到家裡，還不到十點鐘，老婆小玉還沒回來。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就找出自己寫的那本《尋槍十年》的書，找到出現這首童謠的那個章節，從頭到尾，仔細地閱讀了一遍。
合上書，周正國想了想，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不可能，這太不可能了。”
第二天早上，周正國紅着眼睛打開書房門出來。老婆小玉已經上班走了，桌上又給他留下一張字條：單位有事，照顧好自己。周正國掃了一眼，鼻子“哼”了一聲，換上了一身休閑裝，也匆匆地出門了。
出門后，他就直接打車到東郊外，去了一個叫做巴水謠的酒館。這酒館儘管落座在郊外，可處在一個三岔路口，生意不差，經常有城裡的有錢人，開着車來此消費，圖的就是這個清靜而雅緻的環境。幾年前，周正國就是這裡常客，找到靠巴水河邊的小窗口坐下來，給自己要了一杯巴水大麴，點了幾道小菜。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朗讀聲：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君子念一遍，一夜睡到大天光……周正國連忙站起身，走出酒館，只見在酒館門前三岔路口的一棵大樹上，有人剛剛貼上了一張紅紙條，上面寫的就是這首童謠。一個像是城裡打扮的中年男人，正好奇地望着上面，一字一句地念着。
見身後有人，中年男人回頭看了一眼周正國，笑了笑，走開了。
周正國也好奇地走上前去，看着上面的童謠，樂了。他望着上面紅紙條，卻這樣念起來：天皇，皇地，皇皇我家……周正國還沒念完，身後突然有人輕輕地拍了他一下。
周正國一回頭，不認識。
來人望着周正國笑了笑，便走上前去，也看着樹上的紅紙條，接着往下念道：……有個夜，哭郎過，路君子，念一遍……念完了上面童謠，來人在他胸前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周正國便在他的身後，壓低聲音問：“你是誰？”
“跟我來。”來人轉過身，便把周正國帶到一個避人的地方，又在胸前比劃了一下，看着周正國，再不吭聲。
周正國遲疑了一下，向四周望了一下，便也在胸前比劃了一下。
來人點了點頭。隨後，就笑着上前拍了拍他左肩頭兩下，又拍了拍他右肩五下，然後一甩手，又看着他。
周正國也沒有說話，當胸就給了這人一拳。
此人沒有生氣，就地轉了兩圈，轉身就走了。
等這人一走，周正國一下子怔住了，半天也沒有喘過氣來。這些接頭的手勢和暗語，竟然真的和自己書中所寫的一模一樣！此人就地轉上兩圈，如果沒錯的話，就是讓他兩天後，帶上五千塊錢，到此取貨。
難道這個城市，還真有人在販賣槍支？！還是看着自己書中所寫的情節，在交易買賣？這簡直太離奇了！
兩天後，周正國準時又來到這裡。看周圍沒人注意自己，便故意在四周轉了轉，最後轉到那棵大樹跟前，抬頭一看，只見三岔路口大樹上的紅紙條不見了，貼着紅紙的地方，有人用刀在樹上面劃了一個重重的X。
周正國一見這標識，頭一下子炸大了。
他迅速又轉到樹的背後，果然，在大樹的背後，還有一個更深、更明顯的X。這一切，可並不是他在書中所寫的暗號！
前面一個X，應該是表示取消了這次接頭的標誌；後面一個更深、更明顯的X，就是告訴他們，警察正在注意他們行蹤，迅速轉移手上的存貨！
轉移手上存貨？！
這個人是看了《尋槍十年》小說，在和自己玩裡面這個遊戲？還是一個可怕的陷阱？
四、井下的秘密
想到這裡，周正國冷汗一炸，再也不敢停留，匆匆地轉過身，迅速離開了這裡。
回到家裡，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半天還喘不過氣來。
“你可別亂跑，小心人家真綁了你。”
這時，突然聽到屋裡有人說話，周正國不由一驚。原來正在家上網的小玉，看見他回來，從房間里探出頭來和他開玩笑。看來，小玉是看到了他在她的留言。
周正國見是小玉，讓自己鎮定下來，不咸不淡地說：“綁了不是更好，給你自由了。”
小玉一聽，生氣地問：“你什麼意思？”
周正國說：“什麼意思？就這個意思！”
“神經病。”小玉關掉電腦，站起身，提起行李包，就屁股一扭一扭地要出門。
“你給我站住！”周正國站起來喝住小玉，“我還有話要問你呢？”
小玉抬頭看了他一眼，拉開了大門，說：“我要出差，回家拿東西。等我出差回來再問吧。”小玉根本不給他說話機會，自顧自地走了。
看着小玉下了樓，周正國走到窗前，小玉正在給人打電話，看那神情，好像說得很開心。沒過一會兒，就有一輛豪華車開進他們小區，停在小玉跟前。一個年輕男人忙從前面下了車，打開車門。
周正國站在窗子後面，氣得渾身都有些發抖了。這個女人太猖狂了！太不尊重自己了！不給一點顏色她看看，她簡直就不認得人了！
周正國一拳打在牆上，兩隻眼睛，充滿了可怕的血絲。
轉過身，他也下了樓，打上車，就直奔城南早年修建的林森公園。
來到林森公園中廢棄的一口古井旁，周正國向四周看了看，沒有人注意這裡。他便在井口邊，若無其事轉了轉，最後，一腳跳了下去……
這時，井口上面突然傳來他熟悉的那首童謠：天皇，皇地，皇皇我家……
周正國一聽，伸直腰，一看，唱着這首童謠的人不是別人，原來就是朱明。“是你，朱明。”周正國愣了一下，很快，他平靜了下來。朱明把他從井口拉上來，周正國望着身穿制服，一臉威嚴的朱明和他的同事，有些無奈地說：“我……我應該早就明白，這一場戲，從頭到尾都是你導演的吧？”
“沒錯。序幕是我拉開的，戲，是你唱的。”朱明擲地有聲地說。
早在十年前，A市就出現一個走私販賣槍支的團伙，其走私的各類槍支，在A市交易得十分頻繁，已經到達瘋狂的地步。可他們來無影，去無蹤，行跡是撲朔迷離，公安局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偵探，都毫無線索，一直成為一個懸而又懸的案件。可就在去年，這個走私販賣槍支的團伙，突然從A市消失了。
就在這時，網上突然出現一部火爆的小說《尋槍十年》。朱明找到這本書，仔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確實佩服作家的想象能力。就是這本書，讓朱明認識了周正國，兩人成了好朋友。
在和周正國的接觸中，周正國的好奇心和想象力，給了朱明很多啟示。於是，朱明讓人像街上那些“牛皮癬”廣告一樣，也在街上各處裸露地方，公然寫下販賣槍支的一串電話號碼……
周正國聽到這裡，笑着說：“算你聰明了一回。”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我們也想試試這辦法。”朱明接着又說，當他和周正國一起在公園長椅上，看到那串電話號碼時，周正國要打電話，他本能地阻止了他。因為他心裡清楚，這個電話號碼，只是他們設計的一個圈套。可他沒想到，周正國最後還是打了，並且晚上還去接頭了……
周正國聽到這裡，就嘲笑地說：“所以說，你們公安局的，為什麼總破不了案？就是把對手想得太聰明了。”
朱明點了點頭，說：“有道理。”半個月前，有一個犯人在牢里吹牛，說他參與過A市槍支販賣案。得到這個情況后，朱明迅速找到了這個犯人。他交待說，他們是單線聯繫，問他用什麼方式接頭，他竟然就說出了周正國寫的那本《尋槍十年》里出現的童謠。
周正國，這個當紅的網絡作家，就是他要抓捕的A市販賣槍支團伙的大頭目！
朱明頓了一下，說：“我們在大街上寫下了近五百多條、公然賣槍支的電話號碼，你知道有多少人，給我們打進了這個電話？”
周正國問：“就我一個？”
“對。就你一個人！你說這都是巧合嗎？！”朱明望了周正國一眼，又說，“此時，你讓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人對什麼事物會反應最敏感？就是自己內心最隱秘的、又最不願示人的東西！這也叫百密一疏吧。”
周正國沒有吭聲。他在寫這本《尋槍十年》時，就已經決定金盆洗手，不再去走私販賣槍支了，想當作家把自己這些年，走私販賣槍支的經歷寫出來。他之所以把這首童謠寫進他的書里，也是他太喜歡這首童謠了，這首童謠給他賺了太多的錢！幾天前，當他突然發現有人公然寫出電話號碼賣槍，他的確太想探究這背後的秘密了。最後，周正國頹廢地伸出雙手，感嘆地望着朱明說：“和你相交，就是想從你們嘴裡，得到一些消息，好保護自己。沒有想到，我自己設計的圈套，最後竟然把自己給套進去了，都是好奇心太重了。看來，街頭電話別亂打，說不定，它後面就是一個陷阱啊。要不然，你們永遠也抓不到我！”
“你只說對了一半。”朱明更正說。讓人上前給周正國戴上手銬，說：“在你心裡，你還有一個更大的好奇：除了你在A市販賣槍只十年來，你想知道，還有誰在暗暗地開闢這個市場，你想知道他是誰！”朱明頓了一下，又嚴肅地說：“一個人心裡有鬼，能騙別人，還能騙自己嗎？！遲早有一天，他的尾巴總有露出來的時候！”
周正國徹底地低下了頭。忽然，他又有些幸災樂禍地說：“看來，我的所思所想，你們都了如指掌，事已至此，我乾脆把什麼都說了吧。這口古井，就是我過去收藏槍支的庫房，可我藏在井底下最後一把25口徑的手槍，不見了，你們快去找吧。”
朱明一聽，哈哈一笑，說：“你說這支槍啊，放心。一個月前，有人清理這口井時，就發現了，已經交到了我們公安局。”
（全文完）
神秘的街頭電話 標籤：電話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