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的棗樹
文卿
在農村的時候有多人曾問過我同一個問題,我最為鍾愛的樹種是哪類,而記得當時的我不知該怎麼回答這類的問題,只是木訥或是發愣,瞧着一旁家鄉的老人平實的關於棗樹的嘮嗑:“棗樹么,俺知道咧,很平實,樸素的,像俺們大山裡農民的性格”。有時如實在是乏味的很,也就懶得聽他們的啰嗦了,便是披着衣服去窯洞的炕上歇腳的。
他們的嘮嗑或是拉家常中談及的樹種,據我的估摸,銀杏是談及最多的,次之的是楠木,白楊,最差的就恐是這並不受人所關注的棗樹了罷,當然,有人認為它很的受人冷落,我也單認為是它的不幸,不過,有些作家用文章作證,它在我眼裡還是算有些知名度的,這算是一種幸運吧,記有作家在《五月的北平》《平凡的世界》《秋夜》的文章中就曾提及到它,雖涉及的少,但描述的總是不錯。而我對於棗樹的關注着實有很多年了,自魯迅先生的《秋夜》(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一文中提及到它后,我便是忘不了的,也不知其它的樹種,偷聽我這番關於“棗樹”言語后,會不會暗自嫉妒它的。
家鄉的樹,是較雜的,楊樹,柳樹,槐樹,海棠樹,蘋果樹,桃樹,梨樹這類。樹木也是挺拔,繁茂,蔥鬱的很,莖幹壯,葉片大,顏色鮮,皮厚,根深。每到夏季,各種花的香便源源不斷地侵入人的器官,甚至於一些很有好奇心的消化器官也前來湊熱鬧,不時地發炎着口水,有時還禁不住揉揉眼,嘟嘟嘴,但它們也不曾掂量,這大夏天的哪有它們的果,至終,也終是悻悻地走了,只有棗樹還在那兒倔強地駐足,並沒有絲毫的抽芽的意思,我也就由它去的,而那些年老家也流傳着“一天吃三棗,身輕不易老”“棗木門檻,出入平安”這樣的俗語,而事實上棗兒的藥用,食用價值的確在花果樹木中是很高了,在西北的好些村裡棗樹可是作為村裡的一大活寶,珍品被廣泛的種植,到收秋的時候,村裡的哪一戶的院子不是放着幾麻袋準備賣掉或是酒醉的棗兒。
棗樹,尤其的我老家的油棗樹,它在我們那兒,是最受人所喜歡的,算是樹木里的大明星的,村裡的老人們總是說:“這棗樹是俺們百姓的根,紮根於高原大地,守護着俺們的土地”。而棗樹本身的清香,也是槐花,梨花,榆樹花,海棠花所不及的,以往,我總是固執的認為,棗樹的花清香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了,清冷,單薄,無味,直至後來,我發現我的想法確乎的錯的,棗花的清新,是一種極富自然氣息的馨香,它的清香不驕不躁,不濃不郁,總是參差錯落,稜角分明,極像一位玉質冰清的仙姝,不落些許的窠臼,令人極其的舒服,暢快。
棗 樹的葉,呈橢圓形,幽綠而碩大,透亮是經脈既是在黃昏下也隱約可見,如果是在晚上,它便會投射些微的月澤,極是瞌睡人的眼球,仿若是從天藍掉下的色素一般,醉人的眼。 即便是在暴雨天它也總是能做到明哲保身,不管是怎樣凌厲的風雨,也無法動它分毫,就是哪怕一些細微的槎椏也不會輕易的下落,更不用說是粗碩的枝條了。
它也總是能在極寒,極旱,極惡的條件下安然的生長,不必總是需要人們的特意關照,它只是儘力是蓬勃着,蕃彧着,不帶絲毫的不滿或是不情願,這就是它在這苦旱的朔北得以存在的理由,沒有過多的要求,一心只是想紮根,不管是怎樣的風寒,它也總是能避過,至於一般的感冒,它從不在乎,也不需什麼感康,或的康泰克之類的藥物,總是挺挺就能過去了的,改日,又是笑迎百難與沉痾,它就是那麼的無所懼畏。
我大是去年金秋的九月前去棗樹園拜訪我所親手植的那株棗樹的,此時,它已經成熟了,甚至有點發胖,枝葉也比以往長密了許多,倒令我有點不敢與它相認,記得我當時種植它是時候只有將近一米,個頭矮,干柔弱,身板還不是太好,我單以為恐要白浪費我的一周的勞力,這對於我來說就有點極不合算了,可今,我算是誤解了它,它很壯碩,蒼翠,也很活潑,有時不經意間也曾向我招過手,這已然足夠。
文卿【140 212 23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