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愛麗絲.門羅《親愛的生活》有感
任何生活的苦都不是苦,或者說因為我們身陷其中而感覺不到苦,而讀了她的文字我哭了,如果不是眼淚挽救了我,我無法想象我悲傷的程度。當我冷靜下來以後,我在想她平淡的敘述里,總是在恰當的時候說出我們想說卻又來不及或者不願提及和觸碰的話題。
其實她的敘述沒有什麼深奧的學問可言,她只是和我們做在一起,幫我們回憶起了一個人,一件事,一本書,一個故事簡單的、普通的、點點滴滴的、那種被我們自己的過去無意收藏的經歷。比如:草地在她眼前是怎樣如此地青青,河水在她眼前又是怎樣那麼波光粼粼。 不開心的時候,我們拔一株草,翻一塊石頭,拍一拍大樹,看一看各種各樣的天空,然後笑一笑自己,也就過去了。很多時候我們也會走極端,但幸虧那並不是全然如此。
她結婚後遠在他鄉因為支付不起路費而沒有探望病重臨終的母親,也未能出席母親的葬禮。她把這樣的事說成我們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的事,但她又說我們會的——我們總是會那麼做......
人們總是會說她用一個平淡的心寫出了我們都意想不到或者無法接受但並不怎麼怨天尤人的文字。而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們活在真實的世界里,可是有時候的確是書本上的文字讓我們看清了我們自己。要不我們為什麼總是對着文字淚流滿面呢。
疼痛的收割者
梵高,是一個疼痛的收割者。是一個值得我們願意花上一些私人的時間無限思索的人。他的向日葵,那是孤獨的顏色,是貧困交加的顏色,是耳朵,子彈和女人的顏色,是一個男人犧牲全部生命之歡換來的顏色,那也是天空的顏色,上帝的顏色,太陽的顏色。有一天,當上帝不在我身邊時,我也畫一株向日葵,在太陽下升華自己。用色彩尋找上帝,收割生命。梵高不在了,他的麥田還在,他的向日葵依舊衝著太陽笑,那是梵高的來世。是他用畫筆收割靈魂的地方。
梵高用自己強調的獨特性——把自己榨乾,然後在最後的絕望里,為這個世界締造了一種超越悲歡、超越死亡的輝煌。
無論我在哪裡,我一見到麥田,見到向日葵,就想起那個從絕望到天才的疼痛收割者,就有一種無可救藥的肅然起敬。梵高,一個深刻得另人絕望的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