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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溺人海,彼岸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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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總以為天冷了加件衣服就會暖和,對冰冷沒什麼概念。風雨將至的時候,只要關好門窗處處都是避風港。多年以後我發現,帽子只能護住頭,厚厚的圍脖依舊遮擋不住凜冽的北風。當你坐在暖氣旁,透過窗,看外面大雪肆虐,確實不會冷,你也許會慶幸,覺得世間沒有什麼能比這更幸福,你也許會失落,溫室里的自己和世界永遠隔着一層窗戶紙,沒什麼比這更糟。

  多年以前我許下願望,總有一天我要有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去看看只存在於手機壁紙里的世界,多年以後的夏天,我背着重重的書包攀到了黃山頂,夜晚走遍了屯溪的老街,在翡翠谷的溪水中洗了手,走過了西湖白堤,趕上了平湖市的大雨,順着渤海的海浪吹着大連冰冷的風,在家鄉的濕地旁烤肉,和難得聚在一起的家裡人遊了一天太陽島。我喜歡的事情我終究會去做,有時候自由便是幸福。一個人的時候,我希望有人走近我的世界,熱鬧的時候,卻又討厭喧囂。害怕孤獨又害怕被人海湮沒。出去走走本想多拍些風景,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人頭攢動,久溺人海,事與願違。人都是矛盾體,何況我從始至終都在追求完美。

  我總想做個優秀的人,便許下很多的決心,要做這要做那,要做很多常人都很殷切希望的事情。到最終當別人問起,我只能說唯有夢是我一直沒有放棄的事。我不喜歡沒有規劃的人,便總在做無數的規劃,甚至幾年前就已經憧憬七十歲的時候了。從開始到結束,還是缺了一個動力。漫無目的的遊走,漫無目的的追尋。二十歲了卻還是在閑暇之餘消遣着時光。前一段時間的暑假很漫長,本該早早就該去考試的科目二三,卻被我一拖再拖,本來應相聚的老友在離開的時候都沒能見上一面,這可能看來不算大事,卻終是遺憾,時間無言,竟如此這般。友人說當下最溫暖的話莫過於你考慮過我們的未來嗎?我覺得最負責的一句話卻是,我有考慮過自己的未來嗎?前途遙遙無期,我消沉的理由終是我正在做我不喜歡的事。我最執着的事就是在每一篇文章寫下之後能有所改變,願以夢成活,不再彼岸無期。

  我曾經親手毀了我的過去,只想走一條不問出處的路,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卻也時常犯錯。朋友告訴我,無論我做下什麼決定,都不必責怪自己,跟隨自己的心就是順其自然,只有經歷過了,才會明白對與錯。沒有人是一生下來就一切註定了的,循規蹈矩的人生不完美。我欣慰身邊有這麼一個知己,幫我看清現實,沒有誰會一輩子特立獨行不是嗎?我有時候是很絕情,卻永遠不會拋下友誼,就如同海岸線很長,卻處處可以停靠。

  我有一件穿了很多年的短褲,每到秋天,身邊的人總是說它都穿了這麼久了,換一條新的吧。我這樣回答:雖然在冷天我不會一直依賴,但每年都會有夏天。能夠長久保留下來的東西我總希望能留着它一輩子。和人心相比,起碼它更可靠些,我喜歡在夏季出去走走,它會始終陪伴。不論是高山還是大海,它穿在身上不會走。

  每一年的每個時候,我總是不定期的記錄下我的心情,是更好還是更爛,遇見的人是三生有幸亦或是後會無期。我不久前說過,我嚮往一個單純而不仰望的世界,可能有一天我也會沉溺人海無法自拔,並且漂泊許久靠岸無期。但那樣的生活我若喜歡,依舊會繼續整理思緒,過好我的一生,愛也是喜歡,也剋制也放肆。

  心若可等,素月無聲,夕夕成闕,愛之不及。

  九月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