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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方三子》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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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士在於中國古代的印象,更多的是清高而又才華橫溢的,如竹林七子,陶淵明之輩。他們厭倦的俗世間的恩怨與爭鬥,選擇了歸隱山林以獨善其身而娛心自樂。然而卻也有另一類隱士,他們胸懷壯志、滿腹詩書,卻奈何懷才不遇,於廟堂尋覓,終無所獲,只能憾而歸隱山林,又或雲遊四方,自個笑傲風雲去了,如李青蓮一類。而今蘇軾筆下的方山子,也正是這一類人物。

  方山子年輕時曾慕遊俠,豪酒壯飲,仗劍起舞,而又揮金如土。嚮往那遊俠氣概與豪情,或許這也是他今後會選擇棄榮利功名而自甘淡薄貧賤的原因之一吧。到了年長,他改變志向,折節讀書,習經明典,並期待能“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只可惜終究懷才不遇,便從此遁入山林,住茅草屋 ,吃素食,丟棄了車馬,毀掉了冠服,與世隔絕。可以看出他與世俗決斷的決心。後來當他明了蘇軾謫居黃州的緣故后,“俯而不答,仰而笑”。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在蘇軾看來,方山子能“因與余馬上論用兵及古今成敗,自謂一世豪士”。當胸懷壯志,立名與世。事實上,在這次相遇中,從方山子的言情形色中依舊可以看出他的豪情,“精悍之色猶見於眉間”。所以在他來到方山子家后,聳然異之。只是當他了解到方山子終不遇的狀況后,在感嘆之餘甚為欽佩。“皆棄不取,獨來窮山中,此豈無得而然哉?”。感覺方山子能棄名利而就淡泊,當能與光州、黃州異人多交,猶為羨慕。

  《方山子傳》作於元豐四年(即1081年),乃是蘇學士被貶到黃州團練副使的第二年。在碰到其昔日友人(十九年前相知)方山子後為他寫的一篇自傳。作為宋朝的文學第一人(辭賦第一、散文第一又兼宋朝四大書法家之一),面對官場的失利,自然有些心灰,有些岔憤。在這篇傳記中,我們可以清晰了解到宋朝懷才不遇而隱居的士子的形象。方山子就是代表,胸藏韜略,詩書滿腹,卻入世無門。這反映當時的社會選拔並不是那麼合理。當然,從另一個角度,我們也可以看出這是蘇軾的另類自嘲,自己不也是才情滿腹卻也時運不濟嗎?正可謂“借酒消愁”,或許方山子便是蘇軾的“酒”吧。從方山子身上,我們還可以見到宋朝俠士的豪情,“獨念方山子少時,使酒好劍,用財如糞土”;也看到了隱士的高尚情操,“然方山子世有勛閥,當得官;使從事於其間,今已顯聞。而其家在洛陽,園宅壯麗與公侯等;河北有田,歲得帛千匹,亦足以富樂。皆棄不取,獨來窮山中”。也難怪蘇軾能對之豎然起敬,感嘆他獨有會心之處。

  隱士與相侯,或許就是士子生活的全部,卻二者不可得兼,可不論哪一個選擇,都能在後人的心中留下不朽的豐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