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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那些人(第一章 第一節)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得得9

  落葉飄零,寒風蕭瑟,眼淚淡不開那縷憂愁,銘刻的,是永恆的痛,鬱郁悲傷放大了寧靜,於是,獨自離開,便顯得更加蒼白。

  午夜的街景,早也逝去了清晨的擁擠,我輕輕推開出租車的門,用本地的方言微笑着對出租車師傅道謝,換回那句帶着家鄉親切感的回答后,匆匆背起行囊,踏上了北上的列車。

  火車啟動的汽笛聲震耳欲聾,我的心隱隱作痛,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有人說眼淚若沒有流出眼眸,便是滾進了心裡,那樣的痛,如同磷遇到了空氣,灼熱的燃燒過後,又將會是一種永恆,要知道傷在臉上,可以整容,而傷在心裡,卻只能等待。在意的不是泛起回憶時的痛苦,而是那沒有時間限制的悲傷,也許是數月數年,也許是遙遙無期。

  MP3里傳出那首《有沒有人告訴你》,憂鬱的旋律伴着離開的心情,瞬間,轟隆的火車便沉靜了下來,靜得可聽見冤鬼索命時發出悶沉的聲音,於是,思緒便成了宇宙里的黑洞,除了安靜,便只剩無限擴張。

  一切的一切站在了語言的盡頭,抹不去的思緒又一次成為了痛苦的理由,那凌亂的茫然之間,我終於想起雪兒曾說過的那句“用離開稀釋回憶的痛苦。”也對,若沒有她的這句感慨,也許我依舊還留在這座充滿悲情的城市,依舊等待着那早已塵埃落定的愛情,依舊無限放大我的不甘心,從而毀了自己,也必將毀了阿珍。雪兒是我的初戀,阿珍則是我離開這座城市的原因。

  事隔多年,回憶依舊如新,在那個昏暗的KTV中,男男女女的年輕人混坐在包房裡,誰也不會去在意那濃濃的煙酒味瀰漫開來,讓在沒有酒精麻醉下進來的人感到幾分噁心,依舊有人扯着嗓子掙扎着《青藏高原》;有人時時舉杯說一些言不由衷的理由勸別人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下;藉著色子玩一些無聊的遊戲,當喝到極致,便開始各自演繹醉酒的狀態,詮釋着不良少年的十八歲青春。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阿珍,性感的露背裝套上黑色的短裙,銀色的高跟鞋襯托出她不符年齡打扮的臉,那長長的假睫毛下,大大的眼睛透露着她的深邃,做滿美甲的手指夾着女士專抽的香煙,身上陣陣散發出香奈兒五號的濃烈香味。

  我翹着二郎腿坐在她的身邊,聽着她的歌聲,伴着節奏,輕輕的打着拍子,曲終,溜須的帶動別人給予掌聲,片刻便加滿她杯中的酒,與她共喝一杯。

  我拚命的找着話題和她聊起來,畢竟是第一次見面,而且還是網友,我擔心冷場會給她帶來尷尬。她卻很善談,根本不用我刻意的去尋找話題,卻總能自我打破尷尬,在她面前,反而我卻顯得稚嫩起來。

  那晚我們聊了很多,從學生時代聊到輟學回家,從家庭背景聊到社會經驗,從情竇初開聊到被愛傷害。我們有着相似的經歷,正如我的大多數朋友一樣,早早的離開校園,出入社會,卻只能靠着向父母要錢來滿足自我的虛榮心。

  午夜過後,我們都很盡興,我喝了很多,有些醉意,本想邀阿珍共度良宵,但卻害怕我的失禮會破壞初次見面的美好形象,於是,紳士的送她回家。

  藉著酒勁,我粗暴的敲開了家門。迎面而來的是媽媽那帶有幾分憔悴的臉,依舊是那樣關切的問我有沒有喝多,叫我趕快進房,之後便是捧着熱熱的蜂蜜水推開我的房門,叮囑一聲“聲音小點,你爸已經睡了,別吵醒了他。”

  我習慣的打開電腦,剛剛登陸,雪兒的消息已經過來“你在哪?電話怎麼關機了?”

  我慵懶的看看牆上的吊鐘,已經是凌晨三點了,飛快的敲擊着鍵盤:“剛到家,電話沒電了,今晚李林的朋友過生日,臨時通知我的,知道你快高考了,怕影響你學習,所以沒給你電話,我沒喝多,你趕快睡吧。”我一鼓作氣的將雪兒要問的所有問題都回答完,因為她總是這樣問東問西,並且永遠都是這幾個問題。

  “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電話也不打一個,你電話沒電了,李林的電話也關機,哪有那麼巧?”

  我開始有些不耐煩,雪兒什麼都好,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她的嘮叨,總是自作聰明的猜疑,但卻又傻得可愛的相信我說的所有謊話,但一想的確也是我的不對,明明知道她會這樣等我回家才睡,自己卻連個電話也沒給她打,想一想總不能還發火吧,於是忍住了那句“你煩不煩”,搪塞的安慰起她來:“好了,對不起行了吧,下次不管去哪都告訴你一聲,我知道你對我好,早點睡吧,明天還上課呢。”

  雪兒的一句“嗯,你也早點睡。”之後,她的頭像便灰了下來。

  我長長的呼了口氣,潦潦的看了一下“真人朋友”里的在線好友之後,便關掉了電腦,躺在床上點了一支香煙,對着天花板吐了一陣煙圈,之後便陷入了沉思——“雪兒其實挺好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做了九年的同學,可以算是青梅竹馬,雖說長得不是非常漂亮,但也有幾分姿色,總是一身休閑打扮,也從來不化妝,偶爾圖一點粉色的唇彩就可以讓她美上大半天,不太會撒嬌,也不太會發火,有着良好的學習成績,有着堅韌的個性,還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然而,最重要的則是她對我真的很好,不僅僅是體貼入微,簡直可以叫做無微不至。

  我是愛她的,但是有的時候卻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愛她,我們有着大相徑庭的成長環境,我喜歡聽狂躁的重金屬音樂,她卻喜歡聽優雅的爵士樂;我喜歡出入嘈雜的迪吧,她卻喜歡泡一盞普洱,濤濤不絕的談論普洱文化;我喜歡體現自己的男子氣概,她卻總是在我動粗前勸走對方,總之,我們有着太多的不一樣,有着各自的生活方式,用我自己的話來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樣的話我對她說過無數次,但她卻總有她的理由,說這是註定的,像我這樣的人身邊就應該有一個她這樣的人來陪伴我,反倒說我應該慶幸上帝派來了她這個天使,抱怨說我是一塊牛糞殘忍的砸在了她這朵鮮花上,卻又說謝謝我滋養了她。

  她就是這樣,總會讓人生不起氣來,就連我稱之為“技安爸爸”的父親都被她折服了,居然在我學生時代就默認了我們的戀情,所以那個時候我成為了兄弟們羨慕的對象,因為我可以在放學之後牽着心愛的人的小手回家,當然,過夜那是免談了,甚至在房間里時間久一點“間諜媽媽”都會找着借口進屋,看一下儼然無恙才會離開,之後,便是我和雪兒的偷笑。

  那段時間真的很美好,我們像很多戀人那樣說過太多山盟海誓,彼此給過對方無數的承諾,甚至在那個明媚的下午,當她沖了很久的澡出來之後我也許諾過一定會取了她。

  幽幽歲月就是如此轉瞬即逝,象牙塔的回憶就像那閑置在角落裡的暖爐,只有泛起了灰介,當感受到寒冷時才會拭去那歲月的痕迹,從而再次感受它的溫暖。就像此刻一般,只是寒冷變成了動搖,而溫暖變成了定心丸。

  無可否認,我開始有些動搖,我竟忍不住對阿珍產生了些許好感。我喜歡她的裝扮,婀娜的身材透露着性感,深邃的眼神有些嫵媚,開朗的個性讓我感到親切,濃烈的香水則表現着她的狂野。和她在網游中認識了很久,在遊戲中她會親切的叫我“老公”,而對於雪兒,她是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的,充其量叫聲“親愛的”,也只能是沒有旁人的時候。

  那夜的月亮又大又圓,我的思緒一片凌亂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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