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少林

　　雨中少林

　　幾年前的五一節，我和妻子、妻弟商量好，到嵩山少林寺旅遊，並在頭一天定好了集合時間。沒想到，岳父怕我們出去不安全極力阻止，弄得這次少林寺之行泡了湯。

　　四月十八日，和同事一道遊了一次少林，雨中的少林是另一番滋味。

　　春天的雨如期而至，在朦朧的包圍中，我們從洛陽趕赴登封。在車上，導遊用他們慣有的套路忽悠我們做起了遊戲，讓我們這些在酒後歌廳對着屏幕吼叫的“歌星”，多少有點尷尬。因為我們沒有了屏幕上的字幕，就像一條不會游泳的魚。斷斷續續的歌聲並沒有影響我們的興緻，在大多“不着調”的歌聲中，進入了常常吟唱的“登封小縣”。

　　原以為，因為下雨不會有太多的遊客，誰會像我們趕着行期在雨中上山？當走到少林寺時，不僅大吃一驚：人流如潮。雨讓少林變成了傘的世界，雨讓少林有了醉眼朦朧的面孔，雨讓我們趕上了一個別樣的少林。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我們的第一個目標是少林寺的演武廳，看少林武術表演。從十點半開始，我們在演武廳前等待着第二場的開門時間。雨，絲毫沒有停的意思，傘，成了我們唯一的依託。在這個小小的世界，傘，色彩繽紛；傘，挨着傘；傘，摞着傘。互相參差、互相交叉、互相疊羅，讓細細的雨絲，變成了涓涓細流。有的幾個人背靠背擠進一個傘中，也只有頭頂沒有雨滴，而在傘交叉部位的人，則只好任憑雨在人們的頭上、肩上、身上爬行，這時的傘，有了戲虐的無奈。這近一個小時，我們也在擠中度過。此時此刻，我想到了我們上學時打飯的場景，方向----飯堂窗口，目標----早點把飯盛在碗中，結果----在叮叮噹噹中，有的飯在碗中，有的飯在身上。終於，在喧鬧中演武廳的門開了，我被身邊的人架着進入了演武廳，“不由自主”的感覺得到了印證。

　　夢寐中的演武廳，燈光照耀的台上，幾個和尚擺好姿勢等待合影。已有人和他們合影，他們就馬上擺好架勢，令人感嘆和尚們的誠意和態度。但後來聽說，和他們合影需要交一百元錢，馬上就感到那中間的所謂主持肯定是演員主持，得道高僧不會這樣掙小錢吧？但他肯定是得道高僧手中的玩偶。細想來，經濟社會的和尚也需要高質量的生活，這樣也屬正常。也許，理解應該是我們這個社會最艱難的東西。

　　沿着石板路，看着遠方霧鎖的遠山，中嶽嵩山在我們腳下、在我們身邊，沒有特別之處、沒有陌生之感、沒有了神秘的光環。是雨，讓心情如此平靜？是什麼，讓我們胸膛空空如也？走進少林寺的山門，走進一個個殿堂，走進長長的碑林，走進千年歷史的庫房，故事從贔屓那磨光的身體開始，從深深的腳坑開始，從裊裊的青煙開始，我們走進了遙遠的記憶，讓雨絲纏繞着、讓古樹遮蓋着、讓自己融入這個古老的故事當中…….

　　塔林有萬名高僧，只有二百四能安坐至今。塔林，從寂靜中感受雨的真誠，在雨中迎來我們這些熙熙攘攘的膜拜者。忽然間想到一句話：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佛是什麼？我說，佛，應該是善、是公、是共，是世界、人類和諧，是人們善良、公正的共同生活，我們不是這樣追求的嗎？但看見風霜雪雨中殘存的磚塔和模糊的字跡，喧鬧的塔林一定有一些凄涼的故事，我不願多想，只是儘快離開這個在雨中溱泡的聖地。

　　一次出遊就是一次經歷，在雨中的少林，品味了靜寂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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