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大學張健教授的弟弟在浙江,“文革”時被打成裡通外國的特務,后被趕到農村做剃頭匠。為節約大家“抓革命;促生產”的時間,他剃髮時推子橫飛,勝過兒童樂園的過山車;他剪髮時三剪並作二刀,純是蜻蜓點水的功夫;他梳發如擦桌。修面如舀湯。
而一位在“五七幹校”也淪落為理髮師的美術學院教授,理一次髮,猶如名建築師設計一幢大廈,再三改稿、對每一根頭髮他都抱着一種膜拜、敬仰的心情,經之營之修之整之。
另一位被下放的將軍晚上專門幫人洗頭,三番五次地搓,使你的頭皮有“天將降大任”的感覺。他時而採用俾斯麥的鐵血政策,時而運用諸葛亮七擒七縱的懷柔手段,使你正欲抗議,又戛然而止;正想發火。又遇冷水澆頭。
第四位是音樂學院出身的理髮師,他在知青點理髮時顧客如伯牙,剃頭師傅如鍾子期。被剃的頭顱有如琴,頭髮猶如弦、他緩緩悠悠地彈奏着高山流水之音。這種大匠——不、應該是大師,他剃頭最大的好處是使你心曠神怡,如入雅座,如聞莫扎特奏嗚曲。
心靈感悟:
無法忘懷的那段歷史,讓苦難的生命如此清晰。
敬佩、扼腕、誦讀,字裡行間滲透時空滄桑,滄桑里寫滿亂世才情。“文革”一次,給不幸的才子們,風災雨害一世。
崇拜、敬重、感悟:人生在世,無論順境逆境,享受生命的過程,讓苦難與才情創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