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那一段寂寞的青苔,是我內心最坦白的呢喃,是我在風雨過後無法掩飾的傷痕;那灰色的天空則是我永遠無法擦亮的眼眸。
幻夢中的城門已經布滿塵土,在那最後一聲沉重的鐘聲敲響時,整座空城便在一片幕色中凝固了,那童話的城門將永遠無法開啟……
二
我懂事的十年是我孤獨的十年,我懂事的十年是我影子徘徊於人間的十年;爸爸媽媽不在我身邊的十年是我守着空城而寂寞等候的十年--
等待新生的塔樓,等等陽光的古道,等待開墾的荒園,也是等待不再等待的我。
三
落霞堆滿了整個山頭,黃昏的爆竹聲唱響了新年的樂章,而我卻只能在霞光下聆聽一段內心的無言,然後在空曠的廢城中尋找一個清冷的角落釋下一身的疲憊。
屋子裡響起了小剛的《黃昏》,空蕩蕩的屋子灌滿了一串串低沉的音符,較之新年的賀歲歌,這難免顯得悲戚**傷感,但對於一個要獨自渡過除夕夜的人來說,這又何曾不是一種內心的獨白呢?
我一遍一遍地放着小剛的歌曲,以掩蓋窗外除夕夜的歌聲,我不屬於這樣一個夜晚,我只屬於自己,屬於這座殘破的空城。枯藤悄悄地爬進窗來,桌上的蜘蛛網在寒風中微微地晃動着,門口台階上的綠蘚一直蔓延到床邊,書架上零亂的書本布滿了灰塵……
睡意不知不覺地浸透在這片夜色歌聲中,疲倦漸漸地爬滿了整個眼眶,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隔壁忽然傳來了除夕夜快樂的音樂……
四
窗外飄起了沙沙的細雨,寒風從門口隨意地奪進門來,夜意蹣跚。但對於一朵只能偷偷在黑夜裡綻放的野菊花來說,這樣的夜來得雋永,來得真切,不信?桌上的小蜘蛛正對着我微笑呢!
打開檯燈,輕輕地鋪開稿紙,讓腦海里那一串串憂傷的字符悄悄地爬滿整張稿紙。
慢慢地舒了一口氣,窗外的雨正下得急,風嘩啦啦地翻動着桌上的稿紙,只覺得整個人好似沉淪在一堆文字的碎片之中,渾濁的鐘聲回蕩在空城塔樓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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