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休期今又是,遲遲未回電訊摧,千里江畔兒時夢,百里之遙剎那歸。
那日正午終於抵達舊居之鄉了,晚間母親言,那家蟒大如木,曾遊走於漁塘,葦間,溝坎,人見皆驚懼奔走,今港口大開發,田宅徵收,大興土木,蟒無棲身之地,走了,但願它尋個安定之地!
翌日之晨,乘上自動三輪即達我的老家——故址所在地。但見村宅參差錯落,新樓陋屋擁塞,雜店商鋪,工仔川流,北調南腔,人氣濟濟!小屋出租,一間二百,家多者每月收租一萬有餘,少者千兒八百,個個面帶微笑,居家穩坐,胸有成竹,安居樂業…。
日光墜西,回歸居所,走在鄉間的小道上,看那青荷滿塘,其葉如女之裙,花如溫玉,白裡透紅,恰似姑娘臉兒,又透出香氣陣陣,彷彿遠處女孩的笑聲一般,那田疇闊野間散居着村村落落,墟里煙藹,間或犬吠,不知不覺走進一戶人家,但見四間瓦屋,其二間正房和二間側室,問尋得知主人正是中學同窗,可尋其不遇,其妻曰上班未歸,定是歸途遇酒,沉醉其間,於是小坐敘舊,片刻告辭。
時至夜色蒼茫,阡陌朦朧,水田河草間蛙聲清脆,道旁草叢裡蟲唱唧唧,驀然回首,但見那遠處樹影之下一隻微燈遊走,恍然所悟,那是農人水田捉蟮,不盡想起自個兒時捉蟮來,烈日炎炎之下帶上蟮鉤,鉤穿蚓餌,逐壟尋蟮洞,鉤入蟮咬,於是攥緊鉤繩,用力外拉,鉤繩盡而黃蟮出,盈尺黃蟮,生龍活虎,此至竊喜非常呵。
回頭仰望蒼穹,西天新月如鉤,懸於地線上空三尺許,星如燈珠,交相輝映,好一派農家生活情調,我似又回到了曾經…。
看來走到哪裡也忘不了那土生土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