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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奴隸叫“官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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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伯勇

  一日,與朋友小飲,微醉之際,他感嘆到:“現在的官場,官奴太多!”看來他有點抑鬱,有點憤懣,也有點無可奈何。在奴性盛行的時代,我也僅僅知道有“房奴”、“情奴”、“孩奴”之類,而“官奴”這個詞,我還是聞所未聞,第一次聽到,算是孤陋寡聞吧。

  關於“官奴”的記載,我約略查了一下。《史記·淮南衡山列傳》云:“於是王乃令官奴入宮,作皇帝璽。”這可能就是“官奴”一詞的最早出處。《新唐書·曹王明傳》:“初,武后時,壯者誅死,幼皆沒為官奴,或匿人間庸保。”宋朝陳師道《秋懷》詩:“官奴覆青綾,破屋任飛霜。”郭沫若《中國史稿》載:“在官營手工業的機構中有一套管理組織,直接生產者是官奴、罪徒和徵發來的民工,有的還有僱工,即‘佣客’。”由此看來,“官奴”不是官,而是官人的奴隸,但又與其他奴隸不同,他常常伴隨在官人的左右,幫助官人處理政務或日常瑣事,沒有自我和自由,只能對官人唯唯諾諾,亦步亦趨。

  當代中國,已經沒有“官奴”這一職位了,但是“官奴”現象卻尚未消亡。某個部委的司長來檢查工作就一定要吃好喝好,說不定還要去山上烤一隻野山羊(雖然那是保護動物)吃,喝一件茅台酒,因為儘管工作開展得再好,而真正“一票否決”的卻往往是接待工作。這種情況下,檢查者就像欽差、就像所謂的巡視,就是“刀俎”,拿捏着別人的命脈;而被檢查者雖然表面上有自己的權利,但實際上卻是兩手空空,無依無靠,就像案頭上的“魚肉”。如此光景下,被檢查者敢不點頭哈腰、畢恭畢敬、笑臉相迎?這不做“官奴”行嗎?你不做“官奴”,其他地方的大官小員都在爭先恐後地降官為奴呢,你不被擠掉才怪。這是被迫為“官奴”的情況。

  朋友所說的“官奴”,大概是指那種明知官場險惡,卻為了一官半職而拚命逢迎或者無孔不入地鑽營的人。這種人往往因為能力平庸、無所建樹、劣跡斑斑,沒有任何政治資本,所以就只能靠拚命逢迎,靠無孔不入的鑽營,保住現有的烏紗帽,或者因奴態可掬而一路通達,步步高升。

  現代官場出現“官奴”這種現象,也情有可原。中國社會歷來就不缺培養“官奴”的土壤。飯桌決策、拍胸決策、發熱決策、“見好給好”決策,何其多也,只要領導舒服了,何愁沒有回報?而官場一勞永逸的准入制度、一以貫之的論資排輩、一定終身的優越身份,誰不傾慕?誰不趨之若鶩?當然,一些人當“官奴”,顯然是想明哲保身,不求聞達於諸侯,但求此生能圓滿。所以寧可言聽計從,也不願越雷池半步;寧可口是心非,也不願去瞎折騰;寧可窩囊受氣,也不願去分庭抗理。而有些人當“官奴”,則有“遠大抱負”,他們堅守着“現在當孫子,將來當爺爺”的哲學。只要有機會,總會不失時機地拍馬逢迎,日積月累,蛇化為龍,鬼成了神,呼風喚雨,君臨天下,難道這“官奴”做得不值嗎?說不定那天還會“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呢。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做“官奴”。至少,具有獨到思路的人不適合做“官奴”,能夠高效工作的人不適合做“官奴“,勇於創新的人不適合做“官奴”,兩袖清風的人不適合做“官奴”。而能夠做“官奴”的,除了被動的之外,凡是主動將官為奴的,則是圓通的人,識時務的人,能夠唯書、唯上、唯馬首是瞻,能夠“上捧、平擠、下壓”,能夠道貌岸然、文過飾非、當面是人背後是鬼。

  人在江湖,或許自己把握,或許身不由己,為官乎?為奴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