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的一記耳光子,促使心潔匆忙上了一輛出租車。腦子正思量,可以有個沒有陳志存在的環境里,隨意的飆淚,安心的舔自己的傷口。沒想到體內的淚還沒有盡情的揮灑夠,就被駕駛座上的出租車司機嚇得硬生生的把淚給逼了回去。
原來眼前的出租車司機並不是別人,正是昨晚心潔在中山街上碰到,曾經無聊的來撩撥過她的無比粗俗卑劣的猥瑣男。一個流氓,居然是出租車司機?今日真是禍不單行的一天。回想從凌晨跑步和賈靜較勁暈倒開始,到中午陪酒直至醉倒,再到下午差點被省領導玷污;及傍晚陳志誤解的一記耳光,再到夜幕即將降臨遇到不想遇到的猥瑣男。如此不順利的一天,不知還有多少讓人害怕的事在等着她?想到這,一股涼意瞬間從心潔的心向她的周身蔓延擴散開來。
車上正循環往複播放着一首老歌《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猥瑣男坐在駕駛座上邊開着車,邊悠閑的伴隨着車上開着的歌曲吹起口哨來。偶爾透過後視鏡快速的瞄了坐在他身後的心潔一眼;偶爾又對着後視鏡瀟洒的甩了甩自己前額稍長的頭髮;偶爾又去喝了一口車上放着的一杯帶蓋的綠茶。動作看起來忙碌卻從容不迫,彷彿昨晚未曾見過心潔一般。
“美人何故淚漣漣?”這是車子向前開出幾裡外后,猥瑣男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似關心更似探詢緣由?
“靠邊停,我要下車。”心潔鄙夷的瞥了後視鏡中的猥瑣男一眼。不管不顧車子正在行駛中,就用手去開車門,發覺車門不知何時已上鎖。
猥瑣男調低了車上音樂的聲音,肆無忌憚的眼神,頻頻的掃視着後視鏡中心潔的全貌。終於露出昨晚的馬腳來,對心潔說出耍無賴的話語:“別介,昨晚我們可是有約定不見不散的喲!難道你這麼快就忘記我們的約定了?”
“無恥!誰和你約定好了,別恬不知恥過份自作多情。”心潔看着猥瑣男的嘴臉就想吐。聽了他說的話更是使勁的用手去開着車門,並用腳去踢車門。這些動作卻是費勁的做着無用功,車門依然緊緊的鎖着,紋絲不動。當她搖下車窗時,心裡想着,他若是再不停車開門,她就從窗戶跳下去,寧願死也不要在車上多停留一分一秒。
這一系列動作引起了猥瑣男的注意,他害怕心潔會真的玩命似的從車窗跳出去。眼見心潔淚痕未乾,情緒激動。他開始在腦子裡想招,要如何穩住車上乘客的情緒,便說出了這樣的話來:“我的小美人,話不要說的那麼難聽。要去哪裡呢?小生可是願意效勞,只要不是叫我送你去釣凱子就行。”
車了穩穩噹噹的向前行駛着;車內的音樂依然故我的輕聲頻送着;車外的馬路上靜止的物體快速的後退着。眼見這樣的車速,若她真往車窗外跳,生還的概率為萬分之一也沒有,就打消了這一激進的想法,接着和猥瑣男用話語周旋起來:“我要去哪裡關你什麼事?誰要你多管閑事瞎操心?我讓你停車,你到底停不停?你到底想對我怎麼樣?”
“我們可是挺有緣分的不是?這不,天還沒有黑透,你就自動送上門來了。哦不,應該是自動送上車來了。昨晚匆匆一別,害我一宿沒有睡安穩。知道為什麼嗎?那是因為,只要我一閉上眼,滿腦子全是你的倩影,我是多麼期待着今晚的重逢啊!沒想到,緣分促使我們提前在車上相遇。我們是不是更應該珍惜上天為我們安排的這份緣呢?!”猥瑣男只顧左右而言其它,繼續用下三濫的話語來調侃心潔,企圖分散她想下車的注意力和激進的情緒。分明是有意耍賴不放丁心潔下車,以此來困住她安穩她的情緒,好報昨晚未得嘗所願之仇。
“停車,快停車。光天化日之下,你難道想強暴我不成?”心潔半站着拍打着猥瑣男的駕駛座椅背。讓他不能安心開車,希望這樣的舉動會讓他停下車來。
猥瑣男趁心潔不注意,按了關窗的控制鈕,把全部車窗關上,且上了鎖。同時故意麵露為難之色說:“我正趕着去交接班。既然我們如此有緣分,算是老天爺的安排。你就安心坐在我車上,當是免費給你觀光一次夜幕降臨的奇景。稍安毋躁!稍安毋躁!我的車子這個時候是不能停的,你沒看到馬上就是晚高峰了嗎?若是路上堵車去晚了,晚班司機一定會埋怨我失信與他。他可是這輛出租車的車主,決定着我明天的生計問題,可大意不得。再說,我晚上還是要去老地方等你的,那樣來回折騰多費事。”
心潔見車窗被突然關上,且搖不下來,復又去拍打車窗玻璃,並開始苦苦哀求道:“停車停車停車!我求求你,把車停一下,讓我下車。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去交接班的,為何還要停下車來拉客?”
猥瑣男見心潔求他,他不但不停車,反而狂踩油門,讓車子飛一般的駛在馬路上,連連玩命似的闖過了幾個紅燈,並訴苦說:“這不,生活艱辛,一天拉不了幾個客人。我還想如果順路,便可賺最後一筆錢然後收工呢!沒想到,還沒等到我問你要去哪裡?你就悶頭悶腦的開了車門,問也不問就自己火急火燎的爬上車來。能怪我嗎?”
“停車!再不停車,我就報警了。”心潔心慌害怕的用微微顫抖的手摸出手機,翻動着手機上的電話簿,卻不知道要給誰打電話求救。
她也沒真的去拔打110,只是想嚇唬一下猥瑣男,不想把無聊的事情放大去做。如果那樣去做,被陳志知道了,只會笑自己沒有智慧無能力去處理小事情。她總在想,再等一會兒,或許無聊的猥瑣男自然就會良心發現,把車子停下來,讓她下車的,畢竟他也是個有職業的人,有職業就應該有職業道德觀,總不至於亂來吧!
在心潔的心裡,她縱使有一萬個理由需要求人幫助,也不會向陳志求救,那一巴掌,使她心灰意冷。若是打電話給周松夫妻,還不知道他們會如何想她呢?!
世界之大,老天爺為何非要安排她連續兩次碰到她害怕面對的人,難道是在懲罰她嗎?她何過之有?
萬一猥瑣男真的亂來,她也只能自己想辦法出這個困局。她看着車門窗緊閉,連只蚊蠅都插翅難逃。
眼見車外面天色漸漸暗下來,大多數行駛在馬路上的車子來去匆匆,都已經打開了近光燈。
她只能祈求在下一個紅綠燈路口處,希望猥瑣男的車子經過時,在紅燈的時候,能真正良心發現,稍作停留。
更希望車子在等候紅燈的時候,車子邊上能有個同樣在等候紅燈的司機看到,並救她出虎口。
她開始在腦子裡計劃着這些,並想像着,她拚命拍打着車窗玻璃,一定會有人看到她的求救信號。
“你自己說,這個地方哪裡可以停車?”猥瑣男說話的同時又不要命的闖了一次綠黃交替燈,其實車子開到十字路口中央的時候,指示燈已經跳到紅燈區,沒辦法,車子只能緊急剎車停到路中央。
心潔看着機會來了。就對猥瑣男說:“你把車門打開,我就在這裡下車。求你了。”
見猥瑣男沒有按她想的說的那樣把車門打開,反而在那裡輕聲竊笑。眼見此道紅燈馬上就要跳成綠燈了,心潔心裡着急呀!雖然是在路中央,但值得一試,就按着事先想好的方法拚命的拍打着車窗起來,嘴裡喊叫着救命。這般努力拍打嘶叫,經過的車子一輛輛,居然沒有一輛車子的司機發現她的求救信號。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車子隔着窗玻璃從她眼前一輛接着一輛急駛過去。
很快此道轉成綠燈,猥瑣男又踩着油門上路了。心潔這回知道自己錯了,她拿出手機快速拔打了110,還沒等對方警務人員接起電話,手機突然斷電,自動關機。這下,心潔徹底絕望了。放好手機,也停止拍打嘶叫,安靜的似乎聽從了命運的安排。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又笨又傻,早先沒有好好把握時機,一味的只想着猥瑣男能為她停車開門,她太天真了。如今後悔莫及也晚了。
過了一會兒,猥瑣男見心潔沒有再鬧,就安慰着她,說:“其實,我要交接班的地方離這裡也不遠了,就在前面的火車站附近,你就再忍耐一下吧!再過幾個紅綠燈的十字路口就到了。”
心潔呆若木雞的坐在車上幾分鐘后,突然又離開座位半彎着身子站起來,朝猥瑣男的身上亂拉亂扯,並說:“我不管,你必須在下個路口停車。”
被心潔突然這麼一拉扯,猥瑣男手上的方向盤也開始不聽使喚離心起來。車子在馬路上一會兒駛向左邊,一會兒又駛向右邊,彷彿車上的司機困意襲來,再難分辨出前面的方向一樣。前後來往的車輛跟着左右避讓,車燈亂閃,喇叭急鳴,罵聲陣陣。
眼見這般景況,猥瑣男騰出一隻手來,去回擊心潔的拉扯。單手操控着方向盤並連連求饒道:“別拉我呀!亂拉的話,我們倆個都要葬身在車海里了。你沒看到來來往往這麼多車,只要撞上一輛,就會產生連鎖反應。可不要小看‘多米諾骨牌效應’。那樣會害到多少輛車子追尾?要害到多少個家庭妻離子散?可不能開這樣的玩笑。”
“那你答應我,下個路口一定要停車。”心潔看到馬路上大亂,聽了猥瑣男的求饒也就縮回了手,坐回了車座上。心想就再相信他一回,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我答應你。我向你保證。”見心潔鬆開手,猥瑣男終於鬆了口氣。心想,沒見過這麼倔的小妮子。
車子左拐右彎,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個路口,猥瑣男沒有按照承諾停車。心潔也沒有再去拉扯他停車,因為她知道那樣做也沒有用。此刻,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若是猥瑣男要強姦她,她該怎麼辦?她能有多少力量去抗衡?
很快車子到了一處路燈幽暗的小道上,人煙稀少,還沒等猥瑣男把車子停穩。心潔就從後座上拚命的撲到猥瑣男身上去,搶着去按她早就看好了的門鎖總開關。還沒等她的手碰到按鈕,就被停好車子熄了火關了燈的猥瑣男一把抓住,並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身體。心潔整個身體從開始趴着變成現在被猥瑣男斜抱着,男人的雙手是多麼的有力,抱着她就像個被繩子包着的粽子一樣,動彈不得。
心潔掙扎並喊着:“開門,我叫你開門。你難道沒聽到嗎?你耳朵聾了嗎?你是個不守信用說話不算話的敗類。”
“急什麼?我們先玩玩。”猥瑣男試圖翻過心潔的身體,無奈車座上空間狹窄,他的這一努力並沒有起到效果,外加心潔不停的在掙扎,他只能死死的抱住心潔,開始同心潔開起條件來:“我已經抱到你了,再讓我親一個。我就放你下車。”他邊說邊彎下頭去親心潔的頭髮,脖頸。
心潔死命的搖晃着脖頸躲避他的親吻並說:“垃圾!幹什麼?你給我滾開。”
猥瑣男沒有親到心潔的嘴唇哪肯善罷甘休,一邊又在努力的翻動着心潔的身體一邊冷笑道:“滾?笑話,我拉着你走了這麼多路,沒有功勞總還有苦勞吧!車費就不讓你出了,給我波一個就當是汽油費吧!”
面對如此無禮無賴無恥的人,心潔沒有必要再去回答他說的任何話語,抬起頭張開嘴朝着猥瑣男的手臂就是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猥瑣男“啊”的一聲怪叫,稍微鬆動了他的一隻手。心潔趁機脫出一隻手成功的去按動了車門車窗總控制鎖按鈕,並打開駕駛座旁側的車門。門一開,心潔讓那隻逃脫出來的手伸出門外,並緊緊的抓住車底的車樑上。手指就像粘着那車樑上一般,任憑什麼力量也無從分開。車梁此時此刻成了心結的救命稻草。
猥瑣男見狀暫時拋開手臂的疼痛,一邊去拉心潔伸到車外的手一邊滿嘴髒話:“媽的,小妮子,你還學會咬人。我今天非要親到你不可,不親到你,本大爺今晚非想死你不可。”
“救命啊!來人哪!”心潔一邊喊一邊扭動着身體掙扎着。
“我讓你喊,讓你叫。”猥瑣男沒有再去拉心潔伸出車外的手,改為把手伸進心潔的衣服里去亂摸她的背部,並試圖解開心潔胸衣的扣子。
心潔馬上感覺不對,這樣下去扣子一定會被解開。於是,她沒有多考慮,鬆開抓着車梁的手,轉回身來和猥瑣男扭扯起來。這個過程就如同世界末日來臨了一樣,她只有不停的拚死一博,才會有一絲生還的希望。
“啪啪啪!”從心潔耳邊閃過幾聲響,心潔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整個人就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拖出車子外,並坐到了水泥地上。接着就聽到有人大聲的對猥瑣男說:“我讓你耍流氓;我讓你欺負女人;我讓你在這裡瀟洒。”邊說還一邊不停的左右開弓“啪啪啪”打着那個坐在車上的猥瑣男。這些聲音聽起來又清脆又響亮,真是大快人心。終於上帝派來了另一雙手來懲罰猥瑣男,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好熟悉的聲音,心潔似乎在哪裡聽到過卻一時想不起來。她從地上爬起來,看到一輛摩托車亮着燈正停在出租車邊上。藉著燈光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熟悉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昨晚在理髮店認識的小安。她心裡突然冒出一陣讓自己也無法解釋清楚的熱汗來。激動?歡喜?
世上的事真是奇妙,突然又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被小安突如其來的悶打,猥瑣男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並企圖跳出車外同小安對抗搏鬥。小安眼疾腳快,沒等他出車外來,抬起腳對着猥瑣男下體穩、准、狠猛踢去,把個剛要起身出來的猥瑣男重新踢回到座位上去。
“哎喲!哎喲!哎喲!你要了我的老命了。算我今天倒霉,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猥瑣男痛苦聲凄慘的叫個不停,頓時身體沒了氣力,心裡也失去了底氣,再難去作出進一步的反抗。
小安又放下一句狠話:“滾!若是讓我再看到你這樣欺負女人,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不信,你就試試。”話落,他用腳漂亮的把車門踢關上。
猥瑣男蔫蔫的失去了氣勢,無奈的發動了車子,搖下車窗對小安扔下一句話:“算你狠,老子認栽了。”說完,加大油門,帶着尾氣,車子飛馳而去。小安追着車子揮動着拳頭跟着車尾跑了幾步后漸漸停下腳步來,遠遠的拋下一句:“滾你的吧!人渣中的極品!”見車子消失在夜幕里,他才迴轉身向心潔小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