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夜以後,我就對外界產生了恐懼,每天只獃獃的坐在室內,再也不敢去接觸外面的世界了。阿姨老勸我出去走走晒晒太陽,怕在屋裡悶久了會生病,但都被我拒絕了。還有我和哥的生活基本不存在交集,他每天晚睡早起,我則早睡晚起,根本沒有見面的機會,更別說交談了。再就是他那不冷不熱的態度,最氣人了,雖說我現在白吃白喝不招人待見,但他也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吧,再說還不是給他害的嗎,可惡的人。不久,還真應了阿姨的那句話,我病了。夜裡睡不着,又不敢再跑到外面去了,結果半夜在陽台的躺椅上睡著了,着了涼,一直高燒不退(以前天天露宿街頭,可沒現在這麼嬌氣)。我迷迷糊糊的昏睡着,嘴裡也胡言亂語個不停,鬼曉得我說了些什麼,阿姨說我整個人都好像燒傻了,怪嚇人的,多虧哥在一旁幫着照料。燒退後,又接着打了幾天點滴,這期間哥來看過我幾次,習慣性的用手在額頭上試一下體溫,再跟阿姨叮囑幾句就走了,我則扭頭在床上裝睡,也不理他。但總是在腦子裡不停地構思他的模樣,但總不清晰。沒想到這冷血人,還懂得照顧人。有人關心的感覺很微妙,心裡暖暖地的,我想我已離不開這個家和這裡的人了,有家的感覺真好。
一晃眼,冬天已悄悄的來臨,這期間哥帶我去遍了國內外的各大眼科醫院,但都無果而終。北國的寒風帶着刺骨的冷,我已很少外出,也不像往常那樣整日坐在花園裡聽阿姨念書了,溫暖的卧室跟適合我這樣瘦小的人。我不會盲文無法讀書,又不好天天纏着阿姨,便把家裡的收音機當成寶,天天抱着聽廣播、聽音樂。接近年終,公司的業務暫告一段落,哥有更多的時間呆在家裡了。我習慣在卧室用“餐”(我說的餐其實是我的零食),平日我只顧大口大口吃的吃零食,很少到客廳就餐,阿姨也將就我。哥在家時,要求我的三餐必須定時到客廳享用,我以絕食威脅,拒不服從(並不是真的絕食,我有零食儲備),結果哥讓阿姨收走了我的所有零食,真應了那句俗話“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我投降,乖乖到客廳就餐,惹得一旁的阿姨笑個不停。我是越來越喜歡我的這個冒牌哥哥了,其實心裡早就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哥了,只是還不知道他的摸樣。私底下還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他:“事情到了這一步,看你人不壞,就讓你當我哥哥吧?眼睛治不好,我也不怪你了。”他笑笑,說:“你喜歡就好”。呵呵,從今以後我不是孤兒,因為我有哥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