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宏
我的自行車無鈴無閘,有鏈條無車瓦。車齡已25歲,可謂車中“壽星”。雖然簡陋破舊,我卻珍愛有加。
1986年我師範畢業在縣城一所學校實習,接替的是郭老師班的二年級語文課,她的丈夫是縣五交化公司經理,我憑藉剛剛萌芽的關係,走後門買了一輛“永久”牌自行車。至今車架完好無損,車圈鋥亮,真是“名”副其實。
後來,我被分配到一所偏遠的鄉村學校教書,自行車陪我在泥里水裡浸泡八年,共度“抗戰”歲月。我調到城裡后,它雙輪擁抱寬闊乾淨的馬路,輕快如風,一路歌唱。從我的寓居到師範學校整整二里路,每天和我手握着手,身貼着身,緊緊偎依在一起,像阿凡提胯下的那頭痩驢,將我馱來馱去。寒來暑往,披星戴月,風裡來雨里去,它卻無怨無悔,其樂融融。那時,我租賃的是兩間瓦房,夜晚它就棲息在我的床頭。現在,我在小區購買了樓房,它望而卻步,退縮到車棚一隅,靜靜地呆在樓下,待我一起上班。素常,我到超市買米買面,它掏儘力氣為我扛回來;我到幼兒園接送孩子,它幫我背來背去;遇到偶發事件,如學生在網吧打架等,深夜公交車、出租車停止運行了,它會一馬當先,勇往直前,像一位忠誠戰士,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我和自行車相處25個春秋,關係和睦,情同手足,感情日篤。一次,我在朋友家舉杯暢飲,回家時醉倒在馬路旁,呼呼大睡。午後的洒水車將我涼醒,只聽一個過路的孩子說:“你看那個人,喝醉了還抱着個破自行車哩!”這時,我才發現自己還在手握車把。
我的自行車油漆已部分剝蝕,銹跡斑斑,頭童齒豁,老態龍鍾。輪盤和風輪因牙齒脫落更換過一次;鏈條換過三次了;車閘和輪胎更換多少次,我也記不清除了。幾年前,每當橡皮剎車閘不靈我就犯愁,修車的師傅告訴我,“早不進貨了,沒人買!”我只好調轉車頭還去城郊肖師傅那裡買殘存的摩擦得不成形的舊橡皮閘去,再後來舊橡皮閘也買不到了。是的,自行車已更新換代多少次了,加重“5。1”型早已淘汰,但我每天還踏着那輛破自行車上班。
舊車也有自己的優點:安全係數高。我的鄰居每年都丟幾輛簇新的自行車,而我的車子卻安然無恙。或許盜賊從車的目光中讀出了忠貞不渝,被它的“一臣不保二主”的赤心感動了!
我的“三無”牌自行車已破的不成樣子,連小偷都看不上它,可是我敝帚自珍,愛不釋手。因為它是我的老朋友,與我肝膽相照,忠心耿耿;它是我的伴侶,與我風雨同舟,白頭偕老;它是我的寶貝疙瘩,讓我魂牽夢繞,疼愛有加。不管它能陪我多久,我都衷心祝福:“願你健康長壽,伴我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