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心一笑,讓生活更美好
德惠市鴻雁外語學校六年級 謝佳
轉春了,冰雪化成了水,家門前到處是泥湯和水窪,偶爾天空中飛過一隻小鳥,嘰喳幾聲,便不見了。大大小小的衚衕交叉在馬路和鐵路之間。在鐵路旁第一個衚衕口,種着一排排小果樹,剛剛發芽。它們的旁邊有一古老的石磨,橫放在牆邊,有個老人天天坐在這裡。我猜測,他一定是在這裡聆聽小樹抽芽的聲音,小草破土而出的聲音吧。他那微微蹙起的額頭深深刻下了歲月流過的痕迹。
每天,大人上下班,小孩子上學放學或嬉戲,都會發現老人蒼老而憂鬱的目光一直追隨着他們的腳步遠去。天黑了,人靜了,家家戶戶跳躍的燈光漸漸熄滅了,老人也回去了,留下一陣陣急促的喘息聲和一步一拐的腳步聲。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老人開始沖人微笑。以前聽人說過,那老人年輕時是國民黨的一個團長,但從未立過功,很快被人淡忘了。他膝下無兒女,和老伴兒相依為命。如今的笑容着實讓人有種道不出的感覺,所以人們常常視若無睹。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開始接受他的微笑。我每天回來時正趕上夕陽還未落山,點點紅光把雲映得溫暖。他那露出微笑的臉上的鬍子似乎也變得柔軟,我便情不自禁地向他會心一笑,自然而燦爛。他一怔之後,手不由自主縮回了袖子,皺了皺眉頭,又開心地笑起來,臉上的皺紋似乎消失了。此時,在我眼中,他變成了一個滿頭黑髮,穿着一身整潔軍裝威風凜凜的小夥子……我在幻想中走過他身邊,再回頭時,他已不見,留下一束陽光照着那古老的石磨。
第二天,我又走過衚衕,發現老人對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握了握拳頭,鼓起勇氣走上前去與他搭話。他的嗓音不時變啞,時而停頓,但我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從未有人向他笑過,但我對他的一笑讓他打心眼裡開心,那天晚上他多吃了飯,和老伴兒講笑話,老伴兒從未見過這麼快樂的他。
日復一日,天天如此。
一日在回家的路上,遠遠聽見有人吹喪歌,刺耳極了。我像往常一樣出現在衚衕口 ,不見那老人,卻是一個大的靈棚,四周很多人。我好奇地鑽進人縫中,看見一副大黑白照片放在棺材前面,我驚呆了,那不就是和我說話的老人嗎?可我覺得他沒死,還在衝著我笑。
我從周圍人們的交談中得知,原來那老人患癌症已多年,一個月前被醫生預言活不過五天,可他卻神奇地多活了二十天!他走時是安詳從容的,沒有絲毫的痛苦。
夕陽照在臉上,很刺眼,很疼。
誰都不知道,二十天的微笑不但支撐了一個苟延殘喘的生命,還將一個對學習失去信心的孩子從無助的深淵中拉了出來。
鮮紅的雲在天邊閃着光,一排排的果樹翠綠,鳥兒啁啾,那會心的一笑,永遠留在了我的心中,我知道,生活因此而變得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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