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這一輩子,說來容易,想來卻很深沉,很幸運地擁有了它,不能白來這一遭。”劉墉這話道出了生命的來之不易,也道出了人生之路的艱辛。
活着,便是一種幸福。每次讀余華的《活着》總是淚流滿面,那樣坎坷曲折的人生之路,那樣堅忍不拔的生存慾望,總是深深震撼着我。人沒有經歷一些事是不會明白生命的艱難,年少無知的我們總以為生活就是那樣風花雪月的輕鬆,總以為所謂艱難不過跌跟頭般哭哭鬧鬧就過去了,所謂“少年不識愁滋味”呵。生命是艱難的,我一直這樣說。我曾想過若我生活在《茶館》哪個亂世我該怎麼辦,我又以什麼為生?若那是一個遊戲,我又可以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想入非非之後,並沒有得出答案,因為那個年代每個命運都是那樣的悲哀。
可是我們的祖先他們生存下來了,哪怕祥子買車三起三落,哪怕那黑夜中的月牙兒那樣悲愴地掙扎,哪怕福貴經歷了那麼多的生生死死,他們依舊頑強的生活着。中華民族那種隱忍堅毅的頑強品格就這麼繼承下來了,中華兒女那種吃苦耐勞的美好品質就這麼傳承下來了,我也更加理解魯迅先生所說的那種“糾纏如毒蛇,執着如怨鬼”的執着精神,其實,這就是對生命的堅守啊,無論受怎樣的摧殘折磨打擊都熄滅不了的對生命的熱愛。
人們總是渴望健康的,年年歲歲的賀卡上總會有朋友“平安健康”的真摯祝福。人類最高的物質幸福是什麼,我贊成周國平的見解“人類最高的物質幸福是什麼,對個人來說是健康,對人類來說是和平。”擁有健康的軀體,可以隨心所欲地遊走於天地之間,從容的穿行於五彩斑斕的世界。可以攀登巍峨大山感受人類歷史的滄桑,可以穿越廣袤大漠感悟生命之水的珍貴,可以飛越浩瀚海洋領略生命的博大壯觀;可以帶着虔誠之心尋着唐三藏師徒踏上古老的取經之路,可以揣着《徐霞客遊記》輕訪山川秀水,玲瓏古迹;用我們澄明秀澈的雙眼飽覽五嶽風光,用我們靈巧機敏的耳朵聆聽自然界的百鳥啼鳴,用我們溫厚豐實的心靈聆聽人間絲竹天籟之音。何其美哉?
殘疾,是一種無可擺脫但我們卻必須面對的事實。身體的殘疾會給我們帶來諸多的不便,它不僅是我們在生活上遇到挫折,也會使我們在生活中遇到許多麻煩;它不僅是身體上的打擊,更是精神上的挑戰。我曾想若我像史鐵生一樣活到最狂妄的年齡突然殘廢了雙腿,若我像海倫*凱勒一樣活到最稚嫩的年齡突然失去視力聽力甚至聲音怎麼辦?我想我會更加熱愛生命珍愛生命,因為上帝給了我另一種生活方式,給了我另一種美麗,他讓我從生命這面大鏡子的後面看到一些只有心靈才能看到的珍寶。“歲不寒,無以知松柏;事不難,無以知君子。”我們依舊可以遙望千年前,那個穿梭於希臘古城牆的盲人荷馬,他用心靈寫下了人類歷史上最宏大的史詩??《伊利亞特》《奧德賽》;我們依舊可以看到,那個飄零在街頭伴着一把冷冷二胡的盲人阿炳,拉響了生命的絕唱《二泉映月》。“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
歲月是條泥濘的長河,我們必須跨過。從此岸到彼岸,沿途放棄許多摯愛的卻又不得不放棄的東西,童年的洋娃娃在夢裡告訴我她很冷,但我沒有辦法幫助她;我們一路放棄卻又一路接受許多新奇的東西,填充我們稚嫩的心靈,讓自己不斷的受傷不斷的成熟,就像席慕蓉唱的“生命原是要不斷的受傷,不斷的複員,世界仍是個溫柔地等待者我成熟的果園。”我們只能堅定的跨過這條長河,才能成長。
曾經看過一個故事:一個小泥人想擁有一顆跳動的心,上帝說你只有跨過一條河才能變成人。小泥人的同伴們都勸它別做夢啦,老老實實做小泥人吧。但小泥人沒有退縮,它堅定的一步步走向河流彼岸,洶湧的河水沖走了他的眼睛,咆哮的河水吞噬了它的軀體,可是它依然執着地走向彼岸。當它最後到達彼岸時,他的胸膛上跳動着一顆金色的心,他終於可以做一個自由的人了。
我們每個人不都是一個小泥人嗎?我們不是一直在尋找生命的意義、自我的價值嗎?我們就在不停地走向彼岸,彼岸有我們一直以來苦苦追尋的夢想,我們那顆躍躍欲試的心跳動着,和着希望的節拍,那麼有力,那麼堅實。想起佛經上的一句話來“有生有死的境地是此岸,超越生死(即涅磐)的境地是彼岸。”
“鳳凰涅磐”我在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