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個新日記本,似乎也換了一種心情。
沒有了激烈的愛或恨,心情很平靜,平靜得都聽得見心裡有一眼清泉在汩汩流淌。或者,我更喜歡這樣安靜的自己。
我很喜歡陳智琦罵我的一句話,她總是毒得很經典。她說:劉曼琪溺死在她的回憶里了。嗯,到底多久了呢?邵立,這兩個字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我的日記里了。馬文傑,現在我還記得他上課津津樂道地描述他的“恐怖分子”夢想。噢馬文傑,我們現在學到這個單詞了:terrorist。
再往前。我曾經和陳清欣,邵立站在教室門口,吃着一包有一包的維尼餅乾,那是怎樣的甜蜜呢?我們一起仰望天空,一起失聲地笑,一起流淚,甚至一起對罵。
繼續往前。在陳智琦來之前,曾經有個女孩叫龍曉鑫,她做在我旁邊,我們一起嘲笑陳清欣怪異的裝扮,一起大叫陳清欣很劉澤宇又怎麼這麼了,一起哼唱周杰倫的《夜的第七章》。
繼續往前。我第一次為一個男孩子吃醋,甚至嫉妒,掉眼淚。那時候曾經記得有單純的小幸福,深愛着那樣簡單的溫柔。
往前,往前,再往前。就好象是一個要去角逐奧斯卡的大導演在一幀一幀地反覆檢查自己的電影,要把最美好的畫面剪輯在膠片上。
就像電影。我們的日子裡進進出出的人們,或許不會察覺他們的存在,但在他們離開的日子裡,我們會懷念,會空虛,甚至會微微的心痛。
但現在的自己,以激烈的方式,反覆證明這自己頑固的堅強。扎進題海里想淹死自己,等浮出水面時偶然發現自己學會了游泳。漸漸的,似乎踏入了尖子生的隊伍。
孫世浩說,我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其實我想回復他,孩子長不大,就會死在童年。而我,是一個淹死在回憶里的老小孩。
就這樣,在中考的陰影里默默地老去。
就這樣,在生命的回憶里一點點地溺死。
就這樣,用最安靜的方式紀念我們生命里曾經來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