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它就這樣成了美》
如果有一天我重新開始寫詩
那一定是寫給你的
過去的你有湛藍的天空為證
現在的你像蝙蝠
未來的你——是我所能想象到的燦爛
但我絕不寫給過去的你
我已經失去了少女的花冠和淚水
也不寫給現在的你
你看我侍弄的葡萄架上撒滿了星星似的光亮
可如果黑夜無用
星星也就沒有一點用處
我更不會寫給未來的你
要輸給一張白紙，我還缺乏持續懺悔的勇氣
今天我走在一條陌生的路上
在陌生人中間
我感到光明。
一縷炊煙常有的彎曲
一顆石頭被河流沖刷，常有的光滑
事物終要要消逝和歸於沉寂，讓我們常懷的恐懼
今天卻讓我暗生欣喜
不僅僅是你，在緩慢的歲月里沉澱了下來
再引不起痛徹心扉的興趣
­——如果它就這樣成了平淡的美
我要寫給你的詩，
一定不是寫給回憶的，也不是寫給忘記的。
如同走在一條陌生的路上
我在心裡暗暗地“呀”了一聲。
2008－8－24
《我走遍千山萬水》
我走遍千山萬水
要找個地方忘記你
秋天的山
日夜流淌的河
五花山和流不盡的河
一片雲彩飄在遠方
河山被遺棄
我走遍萬水千山
天空純凈無限高遠
我不敢延誤
秋天高遠
陽光像被洗過
淚水已被洗過
我要找個地方
有開在屋頂上的花
沒有屋頂的氈子
天空像九月的氈子
林區里一個果子般的姑娘
我走遍天高地遠
想找個地方忘記你。
2009－8－29
《錦山詩草》
NO 1
看到錦山
我的眼睛便是嬰兒的
我願意一落地就被安靜的湖水嚇哭
咿呀學語的時候
請先讓我聽聽這裡的風聲
認識顏色
一定要帶我看看天底下最高的藍
和用雲命名的那種物質
教我樹立遠大理想
最好用手指着天邊逗點般的那隻鷹
要是非讓我學會熱愛生活
就別讓我離開
這片土地
如果我最後還是成了一個無所事事的詩人
喝茶的時候一定要選在雨後
從一座大山上隱隱升起的白霧
急需一隻張開的嘴唇
而啜飲
一定要長一身水草般的根須
並選在蜻蜓飛過之後
被淹沒
如果在平凡之餘我仍然對生活充滿了敬意
就把我的背塗滿蟲豸的條紋
有五歲的小女孩經過
我就爬出來
我喜歡聽人類好奇而愉悅的尖叫
要是走來的是一群經過了塑造的人
我就蜷縮在樹上
像莫名其妙的年輪
不發出聲音
不嚇到他們
2009-8-28
NO 2
如果輕
就讓它輕成山間的霧
輕成霧裡的一滴
如果重
就讓它重成霧裡的大山
重成大山的側影
如果不輕也不重
如我難言的愛和憂傷
就讓它沉默
在沉默里
被我遇見
2009－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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