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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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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一個男孩走進花店。

  “阿姨,我想借一朵玫瑰花。”她看了看這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覺得他的話與他的人一樣又可愛又好笑。

  “這可不行啊!你才幾歲啊!如果你有女朋友,阿姨就送你一朵。”

  小男孩無奈地搖搖頭,“但是,我真想借一朵玫瑰花,我會還你的,阿姨。”小男孩用懇求的語調、渴求的目光看着她。

  她笑了笑,“小朋友,你知道玫瑰代表什麼嗎?為什麼要借玫瑰啊!”

  小男孩吱吱嗚嗚,不知道說什麼,轉身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小男孩又回來了,還領來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

  “阿姨,我有女朋友了。現在能借我一朵玫瑰花嗎?”她看着小男孩,又看看小女孩,差一點笑出來。

  “阿姨,我真是他女朋友。他是我哥哥,我是他妹妹。”

  “阿姨,他說的是真的。”

  這回她真真地笑出了聲,看着兩個幼稚的孩子說出來幼稚可人的話,誰能不笑呢,誰又能不動心呢。她從花籃里抽出一朵紅艷艷的玫瑰,遞給小男孩。

  “阿姨,送給你們一朵玫瑰花,但不用還的。”

  小男孩向阿姨鞠了一躬,儼然一個小紳士並鄭重地說:“我們會還的,謝謝阿姨。”還沒等她說話,小哥哥已經拉着小妹妹走了。

  這兩個孩子是她接見的顧客中最有趣的,因此她的心情很好。兩盞茶的時間,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領着一個小男孩來到了花店,小男孩手中拿着玫瑰花。

  “阿姨,我來還玫瑰花來啦!”

  “玫瑰已經送給你啦!是奶奶罵你了嗎?”

  “沒有,我不能要。我只是想借用一下,奶奶說別人更需要它。”

  “姑娘,真對不起。我孫子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還不快點把玫瑰給阿姨。”

  “這是怎麼一回事嗎?”她有些奇怪。

  “阿姨,媽媽想聞聞玫瑰花的香味,可是媽媽走了……”小男孩哭了起來。

  她急忙蹲下來給小男孩擦淚,老人講出了事情的真相。

  小男孩的爸爸吳野與小男孩的媽媽林凡小時候就是好朋友。吳野愛上了一個女孩,他請林凡為他出主意,林凡想了想說:“不如你送她玫瑰吧!”其實,林凡也希望有人送她玫瑰,特別是吳野能送她。

  吳野聽了覺得主意不錯,即能表達愛意,又能試探女孩的態度。可是,他沒錢買玫瑰。

  林凡說:“這你不用擔心,你忘記我在花店工作啦。我借你幾朵玫瑰還可以,記得要還啊!否則,老闆發現就不還解釋啦!”

  吳野來到女孩面前,女孩卻用冰冷的話語傷害了吳野並踩爛了玫瑰,然後揚長而去了。吳野被突發的一幕驚呆了,他看着地上的玫瑰,花瓣被秋風吹拂着,他從殘枝碎瓣中撿起一枝還算完整的玫瑰。

  吳野回來了,林凡一下聞到了他的味道,欣喜地說:“怎麼樣,成功了嗎?”

  “沒有,他還踩爛了玫瑰。”吳野沮喪的說,“你別急,到時候我給你錢。”

  女孩笑了笑“沒事,讓老闆扣錢就行了。”

  “真對不起,還剩一朵玫瑰,還你吧!”

  “不用了,我已經借你啦!”

  吳野看了看林凡笑了,“我一定還你九朵玫瑰,但這一朵是我送你的。”

  “這真是給我的……”林凡眼角滑過一絲銀光。

  後來,吳野與林凡結婚了,又有了兩個孩子。吳野在結婚紀念日的時候,都會給妻子買一朵玫瑰。去年,吳野出車禍走了,林凡從此一病不起,他還說:“他一定會送玫瑰來的,我一定能聞到玫瑰花香。”她這樣迷迷糊糊念叨着。小男孩聽見媽媽的話,去了花店就有了剛才一幕。可是小男孩和妹妹把玫瑰拿回家時,他們的媽媽已經合上了眼睛,臨終前還說聞到了玫瑰花香……

  花店老闆聽得心都碎了,淚水已經奪眶而出。老人領着孫子走了,一老一少消失在茫茫人海。她把那朵還回來的玫瑰放進了櫥窗,他要把它留給世上最幸福的男女。也希望小男孩路過時能看到它,但小男孩再沒有出現過。

  一年前,一個拄拐的殘疾人來花店買玫瑰,他僅僅買一朵說是給妻子的禮物。過街的時候被一輛車撞了,他倒在血泊中,手中緊緊地攥着那朵玫瑰,那個人就是小男孩的爸爸。但小男孩的媽媽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她是一個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