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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倒霉的司機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咱們這些跑運輸的司機最怕跑南山——北河這段路,才十公里的二級水泥馬路就設了三個關卡,經過這段路時司機大佬們都得提心弔膽,萬一被守在關卡里的交警截停了,收罰單就是八九不離十的事兒,超速、超載、超高、超寬……交警總能在你的車上找出岔子開罰單。俺算是走運,還沒在這段路上吃過虧。

  常言道:好事面前不得意,得意忘形就失意。慶幸的話沒講幾天,我就在這路上碰上釘子了。一天,我幫一顧客運一車大米到番山城,南山——北河的公路是必經之路。當我小心翼翼地通過路上的一個關卡時,一個交警伸出手示意我停下車,我把車靠路邊停下。一個交警上前向我敬了個禮,讓我出示行車證、駕駛證和營運證,不用怕,這些證件我都一應俱全。交警沒在證件方面找着我的漏子,就做出手勢示意我把車開到旁邊的一個電子地磅上。我的貨車本身重十二噸限載八噸,媽的,電子地磅卻非常精確地顯示:20000.3千克。交警不容置疑地嚷道:“除去貨車本身重12噸剩8噸零6兩,超載!”我感覺很冤,討好地說:“才多了6兩,算了吧!”交警聲色俱厲地說:“超了1兩都是超載,何況是6兩。”我賭氣說:“早上下了場大雨,我的車剛路過一段泥路,粘在車輪上的泥不要說6兩,6斤也超了,怎計算。”交警沒好氣地說:“你超不超載不是我說了算,是電子地磅說了算,顯示你超就超顯示你沒超就沒超。早知道,你為啥過卡前沒把車輪上的泥巴沖洗乾淨?”交警說話間已把一張三百元的罰款單填好了。我憤憤地應道:“要是我早知道,過卡前找個廁所一蹲就能少個一斤八兩,說不準只撒泡尿也能減個六兩。”事已至此,我不能怨天不能怨地,只能自認倒霉。

  往往是,好事不過三,醜事接二連三。一周后,有一位老闆在南山伐了一批木材,請我幫忙運到北河碼頭。裝完車,我特地花了五十塊錢找了一座電子地磅稱了一下,連車帶木材重19808.33千克,沒超載。我還買了一把皮尺子量度一下,最高點離地才4.97米,離5米的限高還差3厘米,寬度也沒超。於是,我安心地把車開上南山——北河的公路,還順利地通過第一個關卡。我踩了一下油門加速,車搖晃不定,感覺有點兒異常。我把車泊在路邊,下車檢查,發現車輪子癟了點不怎麼夠氣,我就在公路旁找了個汽車維修店用電氣泵把車輪子打得鼓鼓的才繼續上路。過第二個關卡的時候,一個老交警把我的貨截停了,檢查完我的證件就讓我把車駛上電子地磅,沒事。然後,他又找出一把卷皮尺拉了一下,最高點離地5.01米,他嘻嘻一笑說:“超高!”我不信,拿出自己的皮尺一量,還是5.01米,我立馬傻了眼。雲里霧裡了半晌我才醒悟過來,剛才把車輪子打脹了氣,車身抬高了4厘米。一張兩百元的罰單被老交警遞到我的跟前,這趟車又算白跑了,還把油費都給虧了。

  這天,一個老主顧請我幫忙運一批農產品進城,進城要上南山——北河公路,我本來不樂意跑這趟車,又怕把老主顧得罪了,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他跑這趟車。頭頂上的烏雲越壓越厚,我怕下雨會把老主顧的貨淋壞,便扯了一大塊黑塑料布把貨物封個嚴嚴實實。我見車上的貨物堆得有點兒高,怕超高,便把脹鼓鼓的車輪子逐一放一點兒氣,然後拿出皮尺一度量,最高點離地4.90米,沒超高。車剛要通過第一個關卡,一位乳臭未乾的娃娃臉交警又把我的車子攔下,向我敬了個禮,一張口就說:“你的車超載了!”我氣不打一處來,說:“年輕人,說話可要講憑據,我哪有超載?”沒想到這娃娃臉交警也是個牙尖嘴利的主兒,他說:“大叔,你就雞吃放光蟲心知肚明吧!你瞧你的車輪子癟成這個樣子,不是超載鬼相信!”我氣鼓鼓地說:“我沒超載!你不信,可以用電子地磅稱一下。”娃娃臉交警板著臉說:“算你不走運,這裡的電子地磅剛好壞了。我跟你說,不用這麼麻煩,一瞥這幾個癟車輪子就能一明二白哩!”這小子倒也利索,還沒等我把話說清楚,他就把一張三百元的罰單塞進我的手裡。我想跟他爭辯,卻突然福至心靈想了個法子教訓下這臭小子。我把罰單揣進衣兜里,跳上了車,我並沒有開車去交通大樓交罰款的意思,而是掏出手機撥通市電視台“今日直擊”的報料熱線,說交警在南山——北河公路上設關卡亂罰款。一位女記者接到採訪任務屁顛屁顛地趕了過來,我拿出罰款單讓記者小姐細看,還當著記者小姐和娃娃臉交警的面掀開黑塑料布從車上拽下幾個麻袋,打開讓他們往裡一瞧,盛的是一團團雪白的棉花。我理直氣壯地問娃娃臉交警:“一整車棉花能有多重,你以為棉花比鋼板重嗎?誰超載了?”娃娃臉交警臉紅耳赤,啞口無言……

  晚上,我特別在意觀看市電視台的“今日直擊”節目,白天的一幕真的被搬上了電視屏幕,節目主持人旁白說:“今天在南山——北河公路的一車輛稽查處,一蠻橫中年男子不服交警的處罰無理取鬧,撒野辱罵交警……”我一聽,氣得差點兒背了氣。

  後來,經人點撥,我才弄清楚:人家記者小姐原來是娃娃臉交警交的女朋友……我真是倒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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