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西廂貴賓房。
楊童看着躺在屏風床上的柳景如,喟嘆道:“景如,蠍毒已開始在你體內蔓延,如果取不到千年冰蛇膽給你服下,恐怕……”
柳景如露出一絲微笑,寬慰楊童道:“楊大哥,景如不奢望用千年冰蛇膽解毒,只要你陪在景如身邊,景如已經很開心了,就算死也很值得了。”
“景如,你千萬別這麼說,我一定會想辦法取到千年冰蛇膽的。”楊童緊握柳景如的手道,“明早我就去懇求余島主讓我進冰蛇洞斬千年冰蛇取出冰蛇膽。”
“余浩海頑固不化,如果你不娶他的愛女余慎思,他是不會答應你前去冰蛇洞的。”柳景如憂慮道,“就算余浩海突起惻隱之心,你去冰蛇洞也很危險,那千年冰蛇二丈余長,力大無比,難以對付呀。”
楊童說道:“景如,為了你,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那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楊大哥——”柳景如躺在楊童懷裡,淚水款款而下。
忽聞有人輕叩廂門。
“誰?”楊童把目光射向廂門,提高了警惕。
“是我,慎思。”門外人回道。
“是余慎思。”柳景如輕聲道,“這麼晚了,她來找我們有什麼事情?”
楊童前去開了廂門。
“是余姑娘。”楊童說道,“這麼晚了,余姑娘還沒有休息。”
“我給柳姑娘煮了燕窩,見柳姑娘的廂房還亮着燈,所以盛了一盞過來給柳姑娘吃。”余慎思微笑道。
“余姑娘太客氣了,請進吧。”楊童謝道。
余慎思端着熱氣騰騰的燕窩湯進了廂房。
余慎思欲用調羹喂柳景如,柳景如兩眼直看着余慎思。
“莫非柳姑娘怕我在燕窩裡下毒?”余慎思說道,“如果柳姑娘怕我在燕窩裡下毒,那我先喝一調羹。”
余慎思用嘴輕輕吹了吹瓷碗里的燕窩,然後舀了一調羹喝下。
“真甜。”余慎思舔了舔舌頭,笑道:“柳姑娘,你現在可以放心用了吧。”
柳景如還是猶豫不決。
楊童在一邊說道:“景如,余姑娘並沒有害你之心,你就不用推卻余姑娘的好意了,我來喂你。”
柳景如聽楊童這麼一說,心中的戒備釋然,微笑道:“那就有勞楊大哥了。”
楊童從余慎思手中接過燕窩湯,用調羹舀起燕窩湯,用嘴小心吹了吹,然後喂柳景如。
余慎思在一旁見楊童和柳景如如此恩愛,心裡非常艷羨。
頃刻,余慎思說道:“楊大哥,我有辦法幫你取到千年冰蛇膽。”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楊童似乎看到了救柳景如的希望,喜道:“余姑娘,你有妙計取到千年冰蛇膽?”
余慎思微微頷首,說道:“如果千年冰蛇喝了百年女兒紅吃了九年枇杷干,它就會醉得一塌糊塗,非三日不能醒來,可以藉機殺死千年冰蛇取蛇膽。”
“余姑娘怎麼知道百年女兒紅可以醉倒千年冰蛇?”楊童不解道。
“我曾聽我爹說過,當年我爹就是用百年女兒紅醉倒千年冰蛇,而後將期制服的。”余慎思解釋道。
“百年女兒紅和九年枇杷干非貴島萬貴之賓不能享用,余島主定將這兩樣瑞膳密藏,並派有貴島弟子嚴加看守,余姑娘又怎能得到此二物。”楊童憂心道。
余慎思笑了笑,說道:“楊大哥你放心好了,我自有辦法,明晚我拿到百年女兒紅和九年枇杷干就來找你前去冰蛇洞。”
楊童問道:“看守冰蛇洞的是何人?”
余慎思回道:“看守冰蛇洞的是我師兄展鵬,他平日最聽我的話了。”
“就算展老弟肯放我們進冰蛇洞,一旦你爹知道了,那展老弟就不好向你爹交代了,還有你也會被你爹責罰。”楊童顧慮道。
“楊大哥,你考慮問題也太周全了,一心念及別人的安危,柳姑娘真有福氣。”余慎思說道。
“余姑娘,你不希望和楊大哥成親么?”柳景如問道。
余慎思看了看柳景如,又看了看楊童,勉強笑道:“我見楊大哥和你如此相愛,我又怎麼能忍心拆散你們呢?”
“余姑娘,你是一個好女孩,你肯捨命救景如,你的大恩大德,楊某隻有來生再報了。”楊童感激道。
余慎思眼裡噙着淚水,微笑道:“有楊大哥這句話,慎思已經心滿意足了。”
待楊童喂完柳景如燕窩,余慎思告辭道:“楊大哥,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你好好照料柳姑娘,明晚我拿到百年女兒紅和九年枇杷干就來找你。”
楊童送出余慎思,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間。
當晚,余慎思來到藏有百年女兒紅和九年枇杷乾的地窖。
看守地窖的冰蛇島弟子見到余慎思,招呼道:“小姐,這麼晚了還來地窖,有什麼吩咐么?”
余慎思擺了擺長袖,說道:“快打開地窖,本小姐想進去取一壇百年女兒紅和一籃子九年枇杷干。”
看守地窖的頭目問道:“小姐可持有島主的令牌?”
“放肆!”余慎思怒斥道,“本小姐來地窖取點東西還有得着爹的令牌么?”
“小的不敢,只是沒有島主的令牌,小的們也不好辦事呀!”看守地窖的頭目為難道,“如果島主知道小的們擅自讓小姐進地窖取瑞膳,非處死小的們不可。”
“一切後果由本小姐承擔,快讓開,不然就別怪本小姐不客氣了。”余慎思威嚇道。
看守地窖的弟子不敢阻攔余慎思,打開地窖讓余慎思進去。
此時正值隆冬,地窖里暖烘烘的。
地窖里寬敞無比,四周陳放着數十壇陳年老酒,有杏花、茅台、古井貢、竹葉青、女兒紅,最醇的當數百年女兒紅。
余慎思一壇一壇地端詳,找尋片刻找着兩壇百年女兒紅。
余慎思打開一壇百年女兒紅,嗅了嗅。
“我的媽呀,多烈的酒,酒氣熏得我鼻子連呼吸都困難了,這麼濃烈的酒,敢情能將那千年冰蛇醉地不省人事。”余慎思心裡暗自喜道。
余慎思在地窖一角找到兩籃九年枇杷干,從籃里拾起一顆九年枇杷干輕輕放進口裡。
“哇噻!”余慎思驚道,“好酥好甜喲,爹藏着這麼好的東西居然沒讓我嘗,真不夠疼我。”
余慎思提了一壇百年女兒紅,拎了一籃子九年枇杷干出了地窖。
“你們聽着,兩日之內你等不得將今晚本小姐拜訪地窖之事告訴爹,否則我讓你們好看。”余慎思唬住看守地窖的弟子。
看守地窖的弟子默然。
余慎思興高采烈離去。
次日深夜,余慎思帶着百年女兒紅和九年枇杷干悄然來到柳景如廂房,找到楊童,笑道:“楊大哥,東西我已經拿到手了,開始行動吧。”
楊童看到余慎思左手提了百年女兒紅,右手拎着九年枇杷干,欣喜道:“余姑娘,你這麼快就把東西拿到了。”
柳景如見此狀,亦高興道:“余姑娘身手真利落,這麼快就把東西取到了。”
楊童問道:“此事你爹還不知道吧?”
余慎思笑道:“楊大哥,你放心好了,看守地窖的弟子兩日之內還不敢將我擅自闖入地窖的事稟告我爹。”
“事不宜遲,我們前往冰蛇洞吧。”楊童說道。
“好!”余慎思回道,“柳姑娘,你暫且呆在廂房,待我和楊大哥去冰蛇洞取千年冰蛇膽回來給你解蠍毒。”
“那你們可要小心哪!”柳景如叮囑道,“如果取不到千年冰蛇膽就罷了,安全第一。”
“景如,你別擔心我,我一定會取回千年冰蛇膽的,我也不會有事的。”楊童安慰柳景如道。
楊童握着鐵血劍辭別柳景如,與余慎思前往冰蛇洞。
楊童和余慎思穿過枇杷林,繼而越過一個小山丘,但見百丈之外的山上燃有數十個火把。
“有很多人把守冰蛇洞,不易進去呀。”楊童擔憂道。
“楊大哥,你儘管跟着我來。”余慎思說道。
余慎思施展輕功奔往冰蛇洞。
楊統亦施展輕功跟上余慎思。
“什麼人,膽敢夜闖冰蛇洞?”冰蛇洞外一個眉宇清朗的男子喝道。
“師兄,是我,慎思。”余慎思收了輕功立在男子面前。
“師妹?”男子驚愕道,“這麼晚了,你不在家好好休息,怎麼跑到冰蛇洞來了?”
楊童上前抱拳道:“展老弟,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晚在下是來取千年冰蛇膽的。”
“好大的口氣,就憑你也想來取千年冰蛇膽,得先問問我的拳頭。”說著,展鵬擺開架勢。
“師兄,柳姑娘的蠍毒已近攻心了,如果再不用千年冰蛇膽給她解毒,她就沒命了。”余慎思懇求道。
“這個——”展鵬躊躇道,“沒有師父的命令,我不敢擅自做主啊!”
“師兄,人命關天哪,你還顧慮那麼多幹嗎?”余慎思急道。
展鵬猶豫了片刻,說道:“就算我肯讓楊兄進冰蛇洞,可那千年冰蛇厲害之極,可不是省油的燈呀!”
楊童說道,“這個請展老弟放心,楊某自有辦法。”
“余姑娘,請把百年女兒紅和九年枇杷干給我。”楊童來到余慎思跟前。
“楊大哥,我和你一起進洞。”余慎思說道。
“不可以,多一個人反而會驚動千年冰蛇,你和展老弟就在洞外等我出來。”楊童說道。
“楊兄說得對,師妹,我們就在洞外等楊兄出來吧。”展鵬說道。
“楊大哥,你可要萬分小心呀。”余慎思囑咐道。
楊童微微點了點頭。
楊童拿了火把,提着百年女兒紅和九年枇杷干往洞里走去。
楊童沿着石階前進,愈往洞內愈覺嚴寒,楊童不覺打了幾個寒戰。
楊童行了三四里,突聞前面傳來潑水聲。
楊童施展輕功躍上一寬石上,伸首往前探望。
“媽呀,好粗的冰蛇!”楊童驚嘆道。
原來那千年冰蛇在冰池裡耍子。
楊童將百年女兒紅和九年枇杷干用纖繩系好,然後小心翼翼將其往冰池邊擱去。
千年冰蛇似乎嗅到了芳醇的百年女兒紅,向著酒氣游去。
果然是好傢夥!
千年冰蛇用口將百年女兒紅壇塞咬開,伸出長長的信子在酒罈里舔了舔,然後大口大口地吮吸着酒液。
頃刻,百年女兒紅被千年冰蛇飲了個精光,然後狼吞虎咽地吞吃籃子里的九年枇杷干。
酒沒了,枇杷干也沒了。
“千年冰蛇怎麼還沒有醉倒?”楊童在心裡納悶。
千年冰蛇挪着慵懶的身子在冰池一邊,一動不動。
“敢情千年冰蛇醉了,可以取它的膽了。”楊童心裡暗自高興。
楊童輕輕躍下石塊,躡手躡腳走到千年冰蛇邊,輕輕拔出鐵血劍,使足內力往千年冰蛇的七寸刺去。
千年冰蛇似乎感覺到疼痛,睜開大眼,張開血嘴向楊童噬去。
楊童見一劍未能刺死千年冰蛇,趕緊躍身退出丈余遠。
千年冰蛇瘋狂追來,楊童持劍躍身復往千年冰蛇的七寸刺去,此一劍深深刺入千年冰蛇體內,千年冰蛇咆哮着,用蛇身箍緊楊童的身體。楊童頓時感覺呼吸艱難。千年冰蛇的鮮血濺滿楊童渾身。千年冰蛇欲張嘴吞噬楊童,楊童雙手緊緊掐住千年冰蛇的七寸。人蛇在冰池邊打了幾個滾,而後溜入冰池。楊童掐着千年冰蛇的七寸死死不放。良久,千年冰蛇一動不動,楊童亦筋疲力盡。
“哈哈哈哈!”楊童大聲笑道,“終於把你制服了。”
楊童從千年冰蛇的七寸上取出鐵血劍,然後用劍剖開千年冰蛇的腹部,取出一顆烏黑的大蛇膽。
楊童笑着走出冰蛇洞。
洞外的人見到楊童手裡的千年冰蛇膽都驚呆了。
“楊大哥,你沒事吧。”余慎思上前問道。
楊童搖了搖頭,笑道:“我沒事,咱們快回去把千年冰蛇膽給景如服下吧。”
楊童和余慎思一道離開冰蛇洞,徑直往柳景如的廂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