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相識在一個同學的生日宴會上,在一個燈光昏暗的角落,她獨自靜坐,白皙的面容有幾分倦怠,明亮的眼睛帶一絲憂傷。幾縷音樂響起,一群紅男綠女陶醉舞池,她仍痴痴獃坐,偶爾輕抿一口杯中的紅酒,彷彿是一個局外人。我也是一個不大愛熱鬧的人,又是個舞盲,在這種場合,只好靠邊站。她抬頭看了看我,我端起酒杯,帶着幾分醉意,輕輕走到她身邊坐下,
“怎麼不去跳舞?身體不舒服嗎?”
“不會跳,你呢,為什麼不跳?”她粉頸低垂,不停地擺弄手中的酒杯。
“我,也是個舞盲。”我咽了一下口水,故作瀟洒地聳聳肩。
“那,我們出去走走吧,這裡挺憋悶的。”她嬌羞地看了我一眼。
“好吧,我也覺得呆在這太彆扭。”在酒精的刺激下,我回了她一個媚眼。
外面正飄着細雨,路邊的街燈撒下朦朧的光,細雨和微光營造出城市夜晚特有的浪漫氣息,我們沿着綠化帶的小徑,邊走邊談。
“請問小姐,在何處高就?”我酸里巴幾地問。
她撇撇嘴,盯着我的臉:“查戶口開始了,什麼高就,孩子王,城西小學的,失望了吧。”說完,一甩秀髮,拂在我的臉上,香香柔柔的。
“可別誤會,彼此彼此,我也是人民教師,你老公沒陪你一起來?
“離了,一年多了”她的眼光有些暗淡。
我嘆了氣,一時語塞,突然想到老白的兩句詩“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她覺察到了我的變化,
“怎麼,你也出問題了?”
我沒有回答,只是痛苦地點點頭——離了,快兩年了。
“離了就離了吧,不要再想了。”她溫柔地抓了抓我的胳膊,望着她恬靜的面容,我覺得天上的喜雨正飄灑在我的心底。
夜已深了,我們還沒有分別的意思,異性間天然的引力使我們不願說再見,相互真誠的傾訴,已使兩顆乾涸很久了的心泉汩汩湧出了甘露,感情的潮水在彼此的話語間放縱地奔流着,深深的理解使兩顆原本陌生的心,此時貼得很近很近。雨下大的時候,我送她到家門前,她突然在我的面頰上輕輕一吻,笑着,害羞地跑了。
那一夜,街邊玉蘭花的香味攪得我整夜未眠……
那夜以後,由於彼此的工作都很忙,我們見面的機會並不多,一直用手機保持聯繫。一天上午,我正要去上課,一個學生跑過來告訴我,校門外有人找我,我跑到校門外,遠遠就看見,我的“玉蘭花”正站在那兒,烏黑的長發在輕柔的晨風中飄動,清秀的小臉在朝陽中顯得更加白嫩,高挑的身材如玉樹臨風,一襲天藍色的連衣裙,更襯得粉頸似藕,玉臂生輝。當初那個男人怎能捨得……,我邊走邊胡思亂想着。
“怎麼,不歡迎啊?”
“哪裡哪裡,貴小姐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你就貧吧,我來請你到我那吃晚飯,去不去?”
“不去,那是不可能的……”
“瞧你這張貧嘴。”她在我的臉上扭了一把,“記住,晚上。不見不散”。在我的學生鬨笑聲中,模特似地走了。我的心早已飛到神仙國去了。
溫馨的晚風輕輕吹拂,街邊玉蘭花的香味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經,使我的全身細胞都亢奮起來,我洗了澡,換了乾淨衣服,買了一束鮮花,幾個可口的小菜,陣風似的旋向她的小屋。
她的小屋只有8平米,一個寫字檯,一張軟軟綿綿的鋼絲床,一床白底紅花散發女人體香的小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天地雖小,卻充盈着溫熱馥郁的閨房氣息,給我這隻久已失群的孤燕家的溫暖。她把飯菜端到我的面前,給我到了一點酒,我們邊吃邊聊,她吃得不多,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樣子,一邊給我夾采,一邊在一旁偷偷地抿着嘴樂,明凈的眼睛里,一種清醇的氣質泉水般潺潺進了我的心田,給我甜蜜清涼的感覺,她的樣子使我想起古代的仕女——提扇掩口,和羞走,卻把青梅嗅。我禁不住伸出手去,握住她的小手,柔軟無骨,我把全部的觸覺都調入掌心,我彷彿要攫取了她全部的細膩,這種細膩浸透我全身每一個粗糙的毛孔——一種吃了人蔘果的快樂。我看到了她粉頸上湧起的羞澀,羞澀的她此時是一朵帶雨的滋潤的玉蘭花,等着我去採摘,一種聖潔的挑逗令我們難以自持,我擁她入懷,痴迷於她此刻的纖弱與嬌媚,帶着呼吸的濃重,我用唇的狂熱覆蓋了她,無須多言,我們融為一體了,我像查看一件寶物似一件件脫下她的衣服,她緊閉雙眼,半推半就,嬌喘微微,用手指引着我進入她的內衣,我激情澎湃,吻遍了她全身的每一個角落,我小心翼翼地進入她的身體,彷彿擦拭一件珍貴的瓷器……。歡娛之後,她像小貓一樣偎入我的懷抱,把臉伏在我的胸前,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一時驚慌:“對不起,我弄疼你了吧?”她狂吻我,喃喃自語:“冤家,是你挖出我的快樂,我的美麗,讓我永遠也離不開你……”
後來我知道她離婚的原因,她的前夫性無能,她也知道我離婚的原因,我的前妻性冷淡。畢竟性是婚姻的基礎啊,無性的婚姻真是一座地獄,把兩個人都煉成魔鬼才肯罷休。我們結婚後,日子過得很甜蜜,兩口子“激情”之後,我經常對老婆說,婚姻如寶藏,首先要找,找到了就要花力氣、花心思去挖掘,才能發現它的快樂與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