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中秋節前的一天,樂永生同學突然打來電話,他興奮地告訴我,他送女兒來長沙上大學,一番聯絡,好幾個中專時代的同班同學聚首長沙,說我遠道不能前來,很遺憾。他還告訴了我另一個好消息,說我們中專的班主任劉加銘老師最近特地申請了一個群“村鎮六班”,過幾天他把群號告訴我,要我加入一下。我非常高興,因為,長久以來,我一直希望能跟劉老師和盡量多的同學們建立起聯繫,卻不能如願。
自從1989年夏天,從湖南省建築學校畢業后,我就一直沒有見到過劉加銘老師。但劉老師的音容笑貌卻一直銘刻腦海:30歲左右,中等個子,身材略有點胖,白凈的圓臉上總是一副和藹的笑容,開口說話就是濃濃的湘潭口音。
我是1987年高中應屆畢業考入湖南省建築學校的,記得那一年的專科分數線是476分,我剛好是475分。其實,於我而言,我並不喜歡建築類學校。因為在高三時,作為理科生的我突然對文學有了強烈的愛好,我夢想成為一名作家,故此,也非常希望讀中文類專業。記得我到高中學校拿高考錄取通知書時,語文老師還告訴我,說到了大專院校后,還能改專業學中文的。來到了湖南省建築學校后,我才明白,我們的學校純屬工科型,根本就沒有中文類專業。
記得第一次踏入湖南省建築學校的大門,迎面是一面紅色的長條橫幅,上面寫道:歡迎你,未來的工程師、建築師、規劃師!那一刻,一種自豪感自我心底油然而生。
幾天後,我被編入村鎮建設六班,班上有40多個同學,全部是來自湖南省各地區。班主任是劉加銘老師,他教我們建築材料的課程。剛進學校,一切都很新鮮,尤其是社團很多,如文學社,英語社,我非常喜歡這兩個社團,毫不猶豫就加入了。
開學不久,學校舉行校歌徵文活動,全校師生都可以參加。一天,劉加銘老師找到我,笑着對我說,孝紀同學,聽說你很喜歡文學,你可以寫一篇代表我們班試試。在劉老師的鼓勵下,我寫了一首歌詞送到了徵文組委會。過了一段時間,在教學大樓後面的公布欄里,張貼了這次徵文活動的獲獎結果,一共有五人獲獎,其中老師三人,學生兩人,我竟然是其中獲獎者之一。
這次徵文活動后,有同學送了“才子”的名號給我,劉老師也對我越發關愛。而我自己對文學的熱情也更高了。儘管我們沒有語文的課程,但每個星期天,我基本都是在學校的圖書館閱讀文學名著。那兩年的大量閱讀,讓我受益匪淺。
也許是我本身對建築類不甚愛好,也許是我對文學閱讀過於用時,我的專業課程成績並不理想。在第一個學期期末考試時,竟然有兩門課程沒有及格,一門是建築實驗,一門是電工學。一天,劉老師找到我,把這個消息告訴我,說學校有規定,如果三門課不及格,要留級的,我心頭一驚,也深感慚愧。不過劉老師並沒有批評說,他笑着對我說,你可能是在文學閱讀方面花的時間多了點,以後把專業課也趕上來。他寬慰我,對於這兩門課程,他會跟任課老師溝通一下,要我也再努力複習一下,爭取補考的時候全部通過。不久,我補考及格。我知道,這裡面離不開劉老師的關心。也讓我猛醒,必須正確對待業餘愛好和專業課程。
大約是從第二個學期起,劉老師就沒有任我們的班主任了。在校園裡,我依然經常碰見劉老師,每次見面,他都會笑着關切地問我的學習。劉老師的關切,讓我不敢在學習上再有懈怠。
中專畢業后,我再也沒有見到劉老師。一晃間,24年過去。期間,每每在生活的空隙里憶及建校,總會浮現劉老師那親切的模樣:圓圓的臉龐,和藹的笑容。
黃孝紀
2013年9月28日夜,於浙江餘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