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凡塵,雖未虛度時光,然難脫營營之苦,常恨迫於世俗而舍本求末,無聊至極!忽嚮往道家超脫凡俗的境界。那種“心似浮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西東”的境界,實在太美了!
豈止如此,道家崇尚大道卻淡泊名利,積極用世卻甘於寂寞,匡扶正義卻和光同塵,立足蒼生卻鄙棄功名。其之處也,往往居於深山高岸,身如枯木,心似寒灰,一念不生。所謂“偶來松樹下,高枕石頭眠。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這也。然而人間有難,其則心有所感,起身往視,往往救黎民於水火,雖殞身而不惜。而災難平靜之際,其早已遁去,安知所歸?
就是平常瑣事,其往往於無聲處起驚雷。請看莊子浦水垂釣一幕,一邊是粼粼煙波中希望渺茫魚兒,一邊是楚國萬鍾俸祿的誘惑。先生若肯一顧,當即位極人臣,妻妾滿屋。然先生終未一顧,而義正詞嚴地打發了兩位王者侍從。在先哲看來,宰相的地位實在比不在上泥水中爬行。
而莊子其人,常常等待下鍋之米,等待暖體之衣,窮愁潦倒。然而能蔑視權貴者,其有更高的人生追求,不為功名所囿,追求無己、無功、無名的境界。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以游於無窮。
道家如此,非故弄玄虛,一部《道德經》,足以道破玄機。真可究天人之際,通萬象之變,摒棄浮華,探求本真。原來於治世,當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於治國,當讓民不知有之。於修養,當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於萬物演變得失,則窮盡玄妙,令智者頓悟。
其於養生,更是冷眼觀物,洞若觀火。原來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寵辱若驚。位高權重、金汁玉液、可餐聲色,皆系消耗生命之根源,何足貴哉?長安城中,沒有長壽的卿相;而荒山野渡,卻多見到白髮的漁樵!
還有,其師法自然而創煉丹之術,小可怯病延年,大可脫骨換胎,羽化成仙。試想王純陽、長春子、張邋遢等皆歷200多春秋,難道僅僅屬於傳說?
今先賢雖去,而丹道之術與太極拳卻流行人間,令百草沾恩,令人敬仰。然而一切皆緣,此生既值大道廢棄、紙醉金迷之際,惟願這種高尚的境界與情操歸來,換回苦海名利之人,給當今增添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