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風疏雨,更兼梧桐,乍暖還寒時,你爭渡入我的遙盼錦書的西樓。從此,庭院深深,踏雪沒心情,卻把青梅嗅遍。
你應是多美的女子?難以想出你蹴罷鞦韆的慵懶,難以想出你和羞倚門的回首,但這動人的畫面卻在我眼前舞着。露濃花瘦,薄汗透衣,淡盪春光,夢回心枕。你終日凝眸,那樓前流水可將你的愛慕與相思載上了蘭舟?
你應是多柔的女子?已覺春心動,卻獨抱濃愁,自是無好夢。簾垂四面,怎消得萬千心事難寄?惜春春去,你也只得吟着“柔腸一寸愁千縷”獨守這寂寞深閨。沉香斷續玉爐寒,怎麼伴得你柔情如水,又摧下千行淚?
你應是多傲的女子?笛聲三弄,情懷不似舊家時;夢聞天語,九萬里風鵬正舉。濃睡不消殘酒,怎知綠瘦紅肥?欲說還休的多少事,你也道盡了。眉頭的此情,在流水飄花中下了,而心頭的閑愁,你怎屑於通曉紅塵?
你應是多哀的女子?秋已盡,凝目猶長,梧桐恨得了夜來霜,你怎就只恨人歸早呢?落月吟風多少事,老去無成誰憐憔悴?西風捲簾,你怎忍瘦比黃花?是人間天上濃愁,壓得你離情別恨難窮吧?可你亦無法,被冷香銷新夢覺,不由愁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