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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河原來很淺很淺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得得9

  馨兒是公司里公認的高傲的白天鵝,追求她的人很多。可馨兒一一回絕:“對不起,我有了白馬王子!”但誰也沒見過她與她的白馬王子“拍拖”。其實,暗戀着馨兒的還有一人,他就是物流部的主管孫大煒。大煒雖說在商場上算得上一員驍將,業績不錯,可在情場上並不英勇善戰。他見帥哥們一個個敗下陣來,也就不敢在馨兒面前表白了。不過,心底的愛火一旦熊熊燃燒,是很難撲滅的,大煒只好獨個兒忍受着相思的煎熬。

  昨晚,大煒做了一個夢。他在夢中給馨兒獻上99朵紅玫瑰。馨兒把玫瑰扔進紙簍子里,奚落他:“咋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大煒從夢中醒來,真的在燈下照了大半夜鏡子。瞧着鏡子里的自己,雖然長得並不算醜陋,但比起那些帥哥們來,還是屬於“等外品”。他氣得差點兒沒把鏡子砸個滿地碎片!

  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早晨上班時,大煒在電梯間遇上了馨兒。馨兒跟他打了個招呼,一雙媚眼滴溜溜地望着他。大煒被看得心都快跳出胸腔來了。他想起昨晚的夢,自慚形穢地垂下了眼瞼。馨兒問他:“煒哥,昨晚上夜總會消遣去了?咋就這麼無精打采呢?”好像是被警察懷疑自己是小偷,大煒連忙申辯:“不不!我從不上那種地方!”馨兒被他慌亂的神色逗樂了,只顧“咯咯”地笑,笑得大煒心裡直發毛。他丟了魂兒似的逃出電梯,不經意碰到了馨兒高挺的乳胸。他聽見馨兒在叫:“大煒,你……你別走!”大煒哪敢停下腳步?撂開雙腿,比兔子跑得還快。馨兒氣得跺着腳直罵:“孫大煒,你個熊樣!蔫不拉幾的一個熊樣!”

  跑到物流部,大煒的心還在“怦怦”直跳:我的媽呀,碰着那敏感的部位,她要是揪住我,說我耍流氓,我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待喘過氣來,默默回味那碰撞的一剎那,大煒又感到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

  打這以後,大煒總怕遇上馨兒,遠遠地瞧見她,就像老鼠遇見了貓,慌忙避開。可是,馨兒對他卻不依不饒,好幾次打他的手機,他一看是馨兒的號碼,連忙關機,不敢接聽。

  這天下班后,大煒吃過晚飯,洗了澡,正要躺在床上看書,門鈴聲響了。從貓眼朝外望去:天哪!馨兒找上門來了,準是興師問罪來了!大煒不敢開門,任門鈴催命似的鬧個不停。他靠着牆壁,閉目思忖:如何向馨兒解釋那次無意的碰撞?屋外卻傳來馨兒的跺腳聲,咒罵聲:“孫大煒,你躲得過初一,躲得了十五?你……你整個兒一個熊樣,蔫不拉幾的熊樣!”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當大煒鼓起勇氣拉開門,準備接受馨兒的懲罰,馨兒卻走了。望着她遠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大煒倒有了悵然若失的遺憾。他想,逃避是不行的,是得找個機會,主動向她解釋解釋,要殺要剮隨她的便!

  機會終於來了!“五四”青年節這天,公司組織了各部門的青年精英,到榴園山莊郊遊。大煒登上大巴,屁股剛沾着座椅,馨兒就像影子似的出現在他的身邊:“好你個孫大煒,看你還往哪裡跑!”也不待大煒答話,就大大方方地捱着他坐下。立刻,大煒聞到了淡淡的香水味兒。

  馨兒的臉上畫了淡妝,穿一襲白色的連衣裙,比平時更顯得婀娜多姿,靚麗可人。大巴出了城,岔進通往榴園山莊的公路,就有些顛簸起來。她柔軟的臂膀不時碰撞着大煒的臂膀,讓大煒感到觸電似的酥麻,禁不住又想起了那次在電梯間的碰撞。大煒忐忑地說:“馨兒,那次,真對不起你,我……我……”馨兒“噓”的一聲,盯了他一眼,俏臉就浮出緋紅,指着車外,岔開話題:“哇哇!你瞧,那一片片榴花林,雲蒸霞蔚,如火如荼,真是壯美極了!”大煒暗罵自己是笨鳥一隻:要解釋,也得選個沒人的地方啊,這是姑娘的隱私呢!

  來到榴園山莊,年輕人像歡樂的小鹿,三五成群,鑽進了榴花林里。大煒卻獨自向穿過榴園的小河走去。聽說,這條彎彎曲曲的小河,竟有個浪漫的名字:愛河!盛開的榴花,把河水染成了一條紅綢帶,也許這“綢帶”就是傳說中月下老人串聯男女之心的紅繩吧!不過,大煒眼裡全然沒有詩情畫意。他走過小河上的獨木橋,來到對岸,坐在芳草地上,悶悶不樂地想着如何向馨兒解釋那次“碰撞事件”,一邊漫不經心地將身邊的花花草草編成一隻花環。不知咋的,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唉,要是能追求上馨兒,親手給她戴上花環,那是何等的浪漫!可是,可是……他嘆了口氣,將花環套在自己的脖子上,自我解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你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就在這時,馨兒出現在河對岸。她朝大煒揚了揚手,徑直走上了獨木橋。大煒知道,今天無論如何得面對現實了,哪怕被馨兒一頓臭罵,甚至打幾個耳光出氣解恨,他也心甘情願!

  馨兒走在獨木橋上,腳下穿着的高跟鞋使她如履鋼絲,扭扭挪挪,戰戰兢兢,模樣兒滑稽極了。好不容易走到河中心,她突然腳下一滑,“撲通”掉進河裡,嚇得一邊撲騰,一邊尖叫:“救命哪!救命……”

  大煒一看情況不妙,一躍而起,“噔噔噔”跑上獨木橋,縱身往河中一跳。天哪,他忘了自己不會游泳,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被嗆了幾口水之後,大煒卻不知哪來的勇氣,手腳胡亂撲蹬,一把扯住了馨兒。馨兒也緊緊地摟住他,摟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大煒直嚷嚷:“馨兒,你……憋死我了!”馨兒把他摟得更緊,生怕一鬆手他就飛了:“孫……孫大煒,你……跑不了了!要死,我……我陪你一起死!”大煒感動得快眩暈了:“能跟你……死在一起,這輩子……我無悔……無怨……”不過,要死也該死個光明磊落,他要在臨死之前,向馨兒說清楚那次“碰撞事件”:“馨兒,那次,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話沒說完,一張嘴被馨兒的兩片紅唇堵住了。

  大煒驚呆了:這是咋回事啊?更讓他驚奇的是,他感覺身子不再下沉,死神沒把他倆拉去見龍王爺——原來,兩隻腳踩在河底的沙地上,河水只不過齊胸深。他驚喜地叫喊:“馨兒,我們死不了了,我們活下來了!”

  馨兒罵了聲:“笨熊!你真是一隻大笨熊!”一張粉臉貼緊在大煒厚實的前胸,柔聲地說,“我……我咋就愛上你這傻冒兒模樣呢?……”

  這一刻,大煒總算醒悟了:愛神,已經真真實實地降臨到身邊!馨兒心中的白馬王子,竟然是我孫大煒!當初,兩人站在“愛河”兩岸,以為“愛河”深不可測;可是,當兩人趟“愛河”,在河中相遇,才明白這“愛河”其實也很淺很淺——就像現在站在這條榴花染紅的愛河中間一樣。

  岸邊的榴園深處,傳來浪漫的舞曲聲和歡笑聲。大煒把戴着的花環取下,掛在馨兒白皙的項上。這回,是他把馨兒緊緊地擁在懷裡,生怕這隻白天鵝展翅飛走了!不過,沉浸在愛河裡的大煒根本沒有想到:馨兒上大學時,是學校女子百米蛙泳的冠軍,剛才,她故意掉到愛河裡裝成個旱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