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疼痛,似在滴血
2013-5-6
今天,隔壁郵政代辦的朋友,特意來到我的屋子裡,詢問我叔父的電話號碼。我覺得奇怪,他跟叔父並不熟識,根本就不用聯繫,為何要我叔父的電話號碼?為了問個明白,我只得詢問找我叔父有什麼事?朋友說:“市公安局有2封信寄給你的叔父,你打個電話給你叔父,叫他來拿。”
市公安局的信,我的心沉沉地痛,我已明白了這2封信是什麼信。那是一個多月前,我突然接到遠在他鄉獨自一人艱苦創業弟妹的電話。如今回想起來,弟妹煩惱和無奈猶在耳邊。是呀,怪不得弟妹煩。我深深懂得弟妹不容易,為了家庭,為了孩子的幸福,她不得不分離襁褓中的孩子,忍痛含淚把幾個月大的孩子託付給婆婆,遠涉千山萬水,只身前往陌生的城市,與堂弟合辦小型的制衣加工廠。然而有些事情卻不能按照弟妹的預想來進行,偏偏適得其反,弟妹剛剛把廠辦起,家裡就出了亂子。而我這個所謂的大哥竟然一無所知,而遠在千里之外的弟妹卻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感到汗顏和內疚。
當弟妹那一聲哥,你知道嗎?家裡出大事了!我感到有一種不好的氣氛鬱悶着我,像是被家裡的變故和諸多的事情所包裹,覺得特別的壓抑和驚悚!弟妹告訴我“周神仙”出事了。我的周弟,為何這樣的不聽勸,偏要混社會。社會不是好混好玩的,你已於2008年進過了監獄,為何不知悔改?難道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就不行嗎?其實粗茶淡飯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可是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你已觸犯了法律,將要鋃鐺入獄,我惟願你好。可那是監牢,監牢里的犯人又怎能好?除此,你給家裡帶來的負面影響有多大,你知道嗎?此刻我正在飽受痛苦,聽着弟妹的哭泣。弟妹像是要崩潰似的:她說她的廠還沒正常,缺人力、缺資金、缺經驗,已夠她受的,卻想不到你就出事了。弟妹和她的丈夫我的三弟要承擔贍養着年老的雙親,還要撫養你幼小的女孩,弟妹感到家庭的壓力特別的大,無法用她脆弱的肩膀承擔家庭的重荷。我有心無力,只有虛無話語安撫着弟妹,鼓勵着她:相信自己,樹起桅杆,扯起帆,再大的風,再大的浪,也要前行。這就生活!這就是人!這就是命!
時間在過往裡煎熬着心,使我變得麻木不仁,不敢去想血濃如水的兄弟,將在拘留所受怎樣的折磨?從朋友手裡接過2封沉重蒙羞的信,不用看我已明了,定是逮捕證和拘留證,只有悲痛和淚水,看着信封上寫着叔父名字,我也不敢拆,也不願拆,生怕看到威嚴的字眼,公安局顯赫的印章。膽怯把信放進兜里,驅車回家。
家與我租住的地方,相隔10分鐘的距離,轉眼就到。可家門緊閉,不見叔父,不見嬸娘。掏出手機,撥通叔父的電話,原來叔父在距離家裡不遠的沙料場幹活,叔父說已下班了,正在回家的路上,叫我等一下。嬸娘應該是在家的,因為嬸娘帶着幾個月大的孫子,也許是農忙的季節,嬸娘背着孫子忙活去了。我坐在門前,靜等叔父歸來。
五月,農忙的季節,忙着耕田,忙着插秧。可叔父卻還能擠出時間去沙料場幹活,2位老人太不容易了,把子女含辛茹苦的養大,還是這麼辛勞,我只有慚愧。也許就是周弟犯的錯,讓2位老人不能安度晚年,忙碌在歲月辛勤里。
耳邊傳來了摩托車轟隆聲,抬頭望去,我那可親可敬的叔父回來了。此刻,看到叔父特別的衰老,滿臉的皺紋,像坑坑窪窪一樣刻在叔父的臉上,無聲無息的在歲月里蒼老。我只有心痛,心痛得不敢把這2封信遞給叔父,怕叔父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怕叔父面對不了這樣現實。
最終還是把信遞給了叔父,不敢看叔父顫抖的手撕開信封,就如同在撕他的心;不敢看叔父讀信的同時,老淚縱橫,悲痛不已的容顏。於是在遞給叔父信時,我就驅車回我租住的地方。
心在疼痛,似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