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南地區,“馬虎子”應該說是人們嚇唬孩子的一大法寶,但很少有人能夠說清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其實這個所謂的“馬虎子”的流傳範圍相當廣泛,並大有來頭,就連我們的大文豪魯迅先生也曾因為它犯過錯誤。先生曾在其《二十四孝》的開頭說北京恐嚇小孩的“馬虎子”應作“麻鬍子”,是指麻叔謀,而且以他為胡人。後來先生因為讀了唐人李濟翁《資暇集》卷中的《非麻胡》篇,知道“胡”本應作“祜”,是叔謀之名,並將這一錯誤在《朝花夕拾》後記中予以更正。那麼,依據唐人李濟翁《非麻胡》篇記載,“麻鬍子”原形便是隋人麻祜,此人作為隋煬帝的大臣曾主管開鑿運河。因橫徵暴斂,兇狠暴虐,且嗜食人肉,特別是小童。於是,揚州一帶人民視之為魔頭,每當小孩哭鬧,大人就會說“麻鬍子來了”,以令其收聲。沒想此語一經流傳,竟千年不衰。
至於“麻鬍子”到底是在何時傳入到今天的淮南地區,想畢已很難考證了,不過“麻鬍子”在此處得到了新的發展倒是仍留有痕迹,那就是“麻鬍子”的生動造型。至到今天你若是讓一個農村孩子描繪一下“麻鬍子”的形象,他一定會用雙手的食指勾住嘴角,兩個拇指壓住眼角,並用力使面頰變形,同時配以聲音、神態做出較為“恐怖”的造型。自從知道“麻鬍子”是一個人之後,便一直奇怪於這一造型的產生。不管“麻鬍子”是何等兇狠暴虐,總歸還應該屬於人類,應有着人的形象,但民間流傳的這一造型已明顯與人無關了。魯迅先生對“麻鬍子”的描述中沒有提及到這一形象,應該是沒有聽說。曾經與揚州的朋友做過交流,他們對“麻鬍子”的這一造型也是茫然不知,看樣子“麻鬍子”的這一造型應屬我地獨創。那麼,“麻鬍子”的這一形象到底是如何產生的呢,筆者自不量力,在此做出一些猜想,供方家指正。在淮南地區可以與“麻鬍子”相提並論的便是“貓猴子”,筆者以為這個“貓猴子”應該是“麻鬍子”以訛傳訛的結果。這一變化應該是經歷了這麼一個過程,首先是一個人的物化,你想,經過了千年的流傳,有幾個人還會把“麻鬍子”當成一個人?由於方言的作用,“麻鬍子”自然而然的便成為了“馬虎子”,這一變化的另一動因就是“馬虎子”作為一個似馬非馬,似虎非虎的怪物,其恐怖程度自然要高於仍屬於人類的“麻鬍子”。第二個步驟便是因“馬虎子”而創造出“貓猴子”,大家都知道,人們對怪物產生的恐怖感不是因其大,而是因其怪。“馬虎子”與“貓猴子”在同時具備“怪”的特徵之外,貓與猴比起馬與虎來要更加貼近生活,再者說貓和猴與恐怖的聯繫也要大大的高於馬與虎。由於“貓猴子”的存在,“麻鬍子”動作版的出現也便順理成章了,因為這一造型完全就是人們對貓或猴形象的一種模仿。同時由於“馬虎子”與“貓猴子”的深厚的淵源,讓它成為麻祜的形象也就成為了一種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