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爸爸
傍晚時分,爸爸走進我的房間,漫不經心地瀏覽着書架,並將幾本堆散零亂的書刊整理了一下,說:“ 晚飯好了,可以開飯了。”我答應了一聲,便和爸爸準備吃飯。媽媽在服裝廠工作。經常開夜班,所以晚飯是不回來吃的,因而家中往往只有我和爸爸。
爸爸他是一個很勤奮的男人,平常總是獨攬家務,從不分配我什麼“工作”,好讓我有更多的時間看書。我們吃飯時很少說話,他除了囑咐我用功讀書之外,不大說什麼別的。
記得小時侯,我和爸爸是很親熱的。以後隨着年歲的增長,彼此之間似乎陌生起來。有時很難就共同關心的問題達成一致的意見,甚至會發生爭執。但過後,父親總是心平氣和地指點我,令我不服也得服。據說,父母與子女,常常很難和諧,這是“審美差異”,“文化背景,生活經歷不同”造成的不和,對於這種觀點,我還有些模糊。
我的爸爸,又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他只念到高中就失了學,後來都是通過自己學習,取得生活經驗,取得成功。他為人正直,卻有飽經坎坷。我爸爸做過各種工作。最早是在鎮上一家電視廠工作,那時我大概還未出生呢,這也是聽我奶奶說的。後來是自己開印刷廠,大約幹了十年。由於時代的改變,印刷廠逐漸被淘汰了,爸爸賣了機器。接着,他開了家飯店,開始生意還算紅火,但後來由於賒帳太多,也只能另尋門路。
在我的記憶里,他總是處處嚴格要求自己,當然也嚴格要求我。當我有了過錯或在學習上徘徊不前時,他常常以“養不教,父子過”來自責,這比打我罵我更使我難受。因為在心裡我永遠都過意不去。
我平日生活很散漫,用過的東西總是到處亂扔。因此,我的房間,我的書桌以及抽屜總是那麼凌亂。一次,爸爸看到我房間的樣子,非讓我立即整理不可。我找不出理由,只好遵命。理好以後,自鳴得意,還請他來過過目。可爸爸並不高興我的聽話,卻說“房間里如此凌亂,生活上如此懶散,說明你的思想上精神上都不夠振作。”我默默無語,不得不心服口服。
每當晚飯後爸爸習慣看會兒新聞,偶爾也抽支煙。這時,我便會纏着他談一些熱門話題。爸爸說的很少,而我則不知天高地厚,似乎頭頭是道的發表自己的看法,談論新的思潮,評着改革的幾大障礙等等。爸爸卻是默默的吸着煙,淡淡地說:“社會上某些流傳的思想還未定評,你不該太自信﹑太狂妄,要講究實際,特別應該多想想自己,你還學的太少,先要打好文化知識的堅實基礎。”他說的和我們所學的哲學政治倒是滿符合的。我無奈,進高中以來我的學習確實不令人滿意。
我和爸爸彼此之間的默契是長期共同生活所建立的。我知道,不論遇到什麼事,如果必要,我們可以把心裡話全倒出來,一句一句的彼此傾訴,儘管他說話不多。但我信賴他——我永遠的朋友,親愛的爸爸。
2003/6/12
文/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