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無聲的家
打開桎梏的生活之四
一 個 無 聲 的 家
越 吾
姐姐呼我的時候,我正從寧波趕回的路上。姐姐說讓我回家,還說弟妹今天回自己的家了,兒子沒有人照顧。聽到這話我的心裏真不是滋味,妻子可以不要我但是不可以不要她的兒子。晚上我還是回了家,儘管到家的已是深夜。
父親不在家,今晚應該輪到父親值班。母親和兒子已經熟睡了,聽到我走在樓梯上的腳步聲母親還是起來了。母親和我說;你瘦多了,你姐剛走,等你到現在以爲你不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不要走了,要不要給你下碗面吃。母親客氣的樣子使我渾身不自在,儼然不是在我家裏似的。我問母親妻子是什麽時候回去的。母親說就今天出門的時候她說不回來住了。我讓母親早點睡,可母親非要穿上大衣起來陪我說說話。母親披著大衣手雙捂著插在衣袖裏斜坐在沙發上,一張沒有血色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的憔悴,忪惺的眼睛裏還掛著淚花。母親雖然睡著可還想著我。看著母親我沒有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我知道母親這天些也瘦了很多老了很多。我和母親在我和妻子的房間裏誰也沒有說太多的話。此時,我和我的母親話說的再多又有什麽意義呢?我和母親的心裏誰都明白彼此的傷害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訴說了。母親臨睡前讓我早點休息還說明天會給我留著早飯。這麽多年來母親一直是這樣,每天都不會忘記給我留著早飯。這些天我離家出走,我真的無法想像母親每天看著那碗沒有人吃的早飯心裏是啥滋味……?
這是我回家後第一次與母親的對話,雖然不長但是我能感到母親那顆殷切的心。我回了自己的臥室環顧四周,臥室裏的擺飾和我離家出走前已是大相徑庭;我特別喜歡的那盆花已經放到廚窗裏去了,牆上的那幅畫已經取了下來,床上的一個枕頭已經不知去向了。惟獨我那間小房間裏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於一支筆一張紙。我不知道妻子爲什麽要把這臥室改變的面目全非,爲什麽妻子要把我的那個枕頭掉失的不知去向了呢?或許在妻子的眼裏這只不過是個擺飾,沒有什麽真正的意思。想擺就擺,不高興擺就不擺。大概我在妻子的心裏只留下了這些曾經我用過的這些東西,其他的便什麽都沒有了……。
走進衛生間,我發現我離家以前的那兩雙襪子還沒有洗。再看梳洗臺上牙膏沒有了,液化氣也用完了。該死的水龍頭還在滴水,像是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在嘲笑著我的狼狽。當下我就將那兩雙襪子從窗戶裏飛掠而下。我想扔掉我的過去,扔掉我的無奈。可我還是扔不掉,明天我還的穿上新的襪子。我不願意去洗襪子,我甚至不願意看到擺在我眼前的這一切……。
我退出了衛生間,連臉都沒有洗。本想好好洗掉我這麽多天來的疲憊,可現在連熱水也沒有了。我把衛生間的門關了起來,我想把這個賴以生存的地方關在我的世界以外。雖然明天我將面對它。我還是讓自己安靜了下來,打開電腦的時候已是恍恍惚惚了。妻子情願回自己的家也不願意把我找回來收拾這個淩亂的家,妻子情願回到過去的生活也不願意過現在的日子。
回家後我和我的家人都在以沈默的方式來招呼彼此,包括我的姐姐。如果沈默可以彌補我們彼此心靈上的創傷那我情願這樣一直沈默下去;如果一個無聲的家就代表著沒有隔閡沒有猜疑那我情願活在這個無聲的家裏……。
我不知道妻子會不會回來,我不知道妻子回來後我的第一句話應該怎麽去說。或許我也會用沈默的方式來對待我的妻子,但我真的不知道沈默過後的妻子會不會和我一樣以沈默的方式來對待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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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