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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徽州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走進徽州

  不是不想去安徽,也不是想去安徽;去安徽沒有理由,不去安徽也沒有理由;但還是去了安徽。

  單位要組織出去旅遊。有的說去安徽,有的說要去上海,有的說要去南京,有的說要去江西————“那就去安徽吧!”我想。我這樣說,好象沒有經過大腦,又好象經過深思熟慮。

  四月的春天,滿山遍野鮮花綻放。春天寫滿了天,綠透了山,填滿了海;春天走進了鄉村,也溜進了城市。春天寫在人們的臉上,春光灑在遊人的身上。我也混在遊人的隊伍中,放鬆一下心情,感受一陣春的氣息,嗅一嗅花的芬香,抖一抖身上的灰塵,排一排心中的鬱悶。

  從衢州到屯溪,二個小時,我睡了二個小時。二十八個同事,二十八種心情,到過安徽的說安徽,沒去過安徽的想安徽。三年前,我晚上從上海去廬江,呆了二天,然後又連夜從合肥回家。安徽也算去過,但對安徽沒有形象,只覺得安徽人好客,安徽菜好吃。雖然沒有遊歷過安徽的名山大川,但嚮往黃山,鍾情徽派建築,敬仰徽州商人智慧,尤其徽州商人背後的女人。其實在江南,在北方,在中國的任何地方都能找到徽州的影子,我家的老屋也是徽派建築,粉牆,青瓦,馬頭牆。

  安徽是古安慶府和徽州府的合稱。現在的皖南就是古徽州。徽州商幫,在明清居全國十大商幫之首,徽商稱雄商界三百年,“無徽不成鎮”,“徽商遍天下”。徽派建築是中國古建築最重要的流派之一。徽州的山川風景之靈氣和徽州的工匠之智慧,徽州商人的財富和徽商文化,創造了徽派建築,使徽州成為徽派建築的博物館。徽州的優美地理位置、發達的新安江水系和物產豐富的木材、茶葉等,成就了一代又一代的的徽商。

  走進“桃花源里人家”的西遞,就象走進明清民居博物館;走進牛形古村落的宏村,就象走進“中國畫里的水鄉”;走進神秘的南屏,就象走進迷宮;走進千年關麓,才知道徽州商人的強勢;走近棠樾的牌坊,透着寒氣,堅硬冷峻、青苔斑駁的石牌坊傾訴着神秘厚重,震撼肺腑的故事————來到績溪的龍川,這裡詮釋了1600多年的“風水寶地”。龍川村,東有龍峰聳立,西有鳳山對峙,北有登源河蜿蜓而至,南有天馬山奔騰而上。站在高處俯瞰,龍川村依青山傍碧水,龍川水繞村東流,村落象條船,村裡有千迴百轉的古廊橋、有歷經千年的胡氏宗祠、有一門三尚書的古牌坊、有千百媚的水街、有三江匯流的園林水口————那一座座牌坊是徽州人的精神家園,那古村落和古建築是遠古徽州的繁華和富貴,牯牛降的原始自然傳遞出徽州大地的久遠、淳樸和原生態的珍藏,橫亘黃山南北的新安江、太平湖,更增添了黃山水之靈秀。

  對徽州商人的財富,對徽派建築的藝術,對徽州工匠的聰明,對徽州自然風光讚歎不異的同時,我們更應該記住那些成功商人背後的徽州女人。

  一個女人,一個夢,一世夫妻三年半;一條辮子,一副枷,沉沉噬盡風華。據導遊介紹,在當地有這樣一個傳統:男孩子長到十四五歲便要出門從商,一去便是十幾年,其間他可能會回來一次,迎娶父母為他選定的妻子。當婚禮結束后,男人就必須重新離開故土,外出經商。下一次回來很可能就是幾十年以後的事情了。而他的妻子則只能留在家中侍奉公婆,育子讀書————一片斜陽晚照,已無心對着明鏡打扮裝束。風流雲散,裊裊搖曳的長裙在晚風裡張揚着,琵琶聲聲催人心弦,凄婉悲噎,曲折纏綿,不知是否已穿過層層疊疊的飛檐翹角,傳送到了千里之外,只是那一彎新月如昨日————直到晚年自己的丈夫衣錦還鄉。徽州的古民居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高高的馬頭牆上只開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窗,因為男人們長期在外,擔心家裡“紅杏出牆”,不讓她們窺視屋外的男人,當然也阻擋了男人窺探深宅大院里寂寞嬌妻的視線。久久地倚欄,只為追憶是剛泛青時的美好年華,含情是那時的纏綿,脈脈是今生的牽挂,如同那漫天飛舞的楊花再也進不了眼底,在粉牆黛瓦的小樓中極目遠望,明月靜溢,四時不同,只有孤燈依舊,丟不棄、抹不掉的仍舊是歲月的年輪,千載之下千年的夢,一覺醒來發已白,如霜雪,曾經的嫵媚生姿,如斷了線的紙鳶在天際里找不到蹤影。

  徽州留守女人並沒有因為情感的煎熬、性的壓抑、生活的苦寂而鬱悶,因為她們的眼裡從來沒有放棄過冀盼。生活在這樣的氛圍之中的女人們,她們闡釋生命的方式自然有着衍生於性別的執着與精彩。也許這是她們對丈夫忠貞不渝的愛情所致;也許是傳統禮教和閉塞的窮鄉僻壤使女人們對生命對自由始終處於一種蒙昧狀態。正因為有這樣的榮耀與信念的引領,這裡曾崛起一群賢淑、內斂、堅韌、豪邁、忠貞、勤勉,浸潤古徽州文化精髓的的女性。百年前的徽州文化鼎盛,徽州女人功不可沒。

  徽州商人、徽州建築、徽州女人,並不是徽州文化的全部,但詮釋着徽州文化。可這也不是我要來安徽的理由。我是帶着內心的不安而思念安徽;帶着不解而神往安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