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每天早晨,總是依偎在爺爺的懷中,看着奶奶忙碌的背影,伴隨着那古老的留聲機,傾聽着戲中的悲悲喜喜。爺爺腸胃不好,總愛把我堵在被窩的深處製造臭氣,我會報復的把爺爺也罩進暖暖的被窩,然後得意的向奶奶炫耀,再搶着喝光了為爺爺沖的雞蛋水,背着書包蹦蹦跳跳的上學。
小時候的家境還算富裕,北方的我卻長了一副南方的嘴巴,最喜歡吃的就是大米。在那個物質相對匱乏的年代,即使有錢也很難去買到更多的糧食。爺爺就去縣城的食堂幫忙做飯,每天的晚上就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我大口吃着爺爺帶回的米飯,給爺爺留下一道燦爛的笑臉,爺爺也會笑呵呵的叼着煙袋,看着我沾滿米粒的小臉。
爺爺奶奶的每一回生日,都是我大快朵頤的幸福時刻。他們總是儘可能的留下我喜歡的每一種,讓我在以後的幾天里都過上天堂的生活,軟軟的蛋糕、甜甜的飲料、美味的罐頭還有好多香噴噴的肉,每一段上學的路上,總有這些放進我的書包。
村裡放電影的時候,是孩子們最快樂的時刻,我每次都會搬起兩把凳子,為爺爺奶奶占上最好的位置,在電影即將開演的時候,跑回家中,一手拉着爺爺,一手扶着奶奶,把他們安置在椅子上,再和小朋友一起,數着天上的星星,唱着快樂的童謠。電影結束的時候,我會背着小凳子,嘰嘰喳喳的跑在他們的身前身後,和他們聊着今天的快樂。
每年莊稼成熟的時候,我總是和爺爺一起,爺爺拉着板車,我用繩子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力的弓起了前身,拉着沉沉的收穫回到了家中。然後我再坐在空空的板車上,趕着爺爺再次奔向那些金黃。奶奶會踮着小腳,為我們送上香噴噴的菜肴。
村裡每次紅白喜事,爺爺都會過去幫忙,我總是守在爺爺的身邊,品嘗着剛剛出爐的美食,然後坐在那些只有女人的飯桌上,面前的小碗總是堆成了小山。再帶上焦黃的鍋巴,鼓着漲漲的小肚子,小心的走回家。
過年的時候,我會早早的穿上嶄新的衣衫,撿上半天的炮仗,跑回家中鬧着給爺爺奶奶磕頭拜年,然後手中就會多上幾張壓歲錢,跑到村頭的小賣鋪去,買回一大堆的糖果玩具。剝開那鮮艷的糖紙,把那甜甜的感覺放進他們的嘴巴。
如今爺爺奶奶已經永遠的離開了我,只有過去的那些點滴仍在不斷的甜蜜着我。他們在那幸福的天堂,也會很開心的看着我,讓我和他們一起,永遠停留着那些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