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漸漸靠近黃昏,手心的重量,足以掬一把夕陽,輕輕的將它散落,讓餘暉不留痕迹。風過處,暖陽從窗子里流淌進來,流過我的桌旁,流過我的手,流過我的鍵盤。
瘦瘦的身軀站在大草原枯黃的戈壁灘,一束陽光將身影拉長,一個抬頭仰望的孩子,帶着相機,站在茫茫的內蒙古大草原,一個四面荒涼的境界!
你看天山邊落日紅極了,它將所有山頭都要染紅,它將所有相關涉及的故事都要惹上彩色的畫面,這畫面美極了,還可以奢求什麼?
然而那些貌美如花的青春,像陽光下揮揮洒洒的謊言,曾無時不刻的敲打着一顆嚮往幸福的心。
他鄉的楓葉一定紅了又紅,落了又落。如今面朝廣闊的戈壁灘,看了又看,望了又望,尋遍了季節所有的線索,也找不到一點溫存。天山邊枯黃的草叢,已經榨乾了回憶,惟見落日紅遍山頭。陽光沒有那種天份只留一米陽光。好久不見異鄉浩瀚的大海,繁華的街市,匆忙的人群,時而驚喜的生活,現在面朝天山,空落落的看着天山圍繞,陽光很奢侈地揮灑着,掃過山頭。
從天山邊歸來,靜靜流淌的時光,也是紅色的,陽光收回源頭的夢想,邊走邊笑,一路高歌,不再苦苦追問自己為何沒有將夢想在今天實現,坐在一處,點上一支煙,低下頭,笑了。
窗外依舊秀氣的艷陽,乾淨鮮亮,卻不知空氣中充滿多少清冷,松樹搖擺着自己的堅強和信念,風霜從葉縫中穿過,穿過青松的額頭,穿過歲月的滄桑,滴落了一地的挽留,其實早已刻畫成一種習慣,人生或許就是這樣。
夕陽將玻璃塗成刺眼的白色,底色早已悄然消失,連灑進屋子裡的光線都那樣唯美柔軟,輕輕的碰擊着手背,敲開了微笑。
想一直這樣靜靜看着夕陽,讓黃昏停留在這一刻,這一刻是幸福的,是溫暖的,異鄉人不知道怎樣才算幸福,或許就是在這美麗的夕陽下面,突然想着我們可以挽着手,可以敘敘舊,還記得那溫暖的座椅嗎?眸子里的滴落的神情,憂鬱了腳下伸不出去的雙腳。
黃昏的顏色,是歲月的泛黃,夕陽將誰的身影刻成底片,映照在牆上,於是看到匆忙成長的樣子。
夕陽暖成一杯溫馨的茶,靜靜地端起,又輕輕地放下,暮色早已沖淡了這杯茶,悄悄地索取黑夜,於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夕陽這麼快就冷了,所有愜喜的想法還沒來得及收手,就已經黃昏斜下,冷風撲面而來,古人李商隱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深處內蒙古鄂爾多斯美麗的天山邊,獨享這份安樂,悄悄地靜靜地,不說一句話,寫完這篇散文,陽光已經開始悄悄從山頭沉下身子,留下安詳的餘暉。
突然,就這樣,夕陽走了,委婉地拒絕着走在大山裡的人群。燈光亮了,黑夜滿鋪下來,忘了掀開陽光下的青春。
時隔四年,再次領略夕陽美麗的邂逅,天山的渾厚,北國的風光,在這裡,靜靜領略夕陽,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