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過了幾年生日了。以前總是煮幾個雞蛋吃,也算是把生日過了。可是沒見過父母過生日,問他們時也不說,總是長大了,想着關心他們了。父母有時也像孩子,害怕被冷落了。
__/藍歌
前幾天給哥做了首打油詩給他看,看完他說想哭。我當日寫詩只是想諷刺無情無義的哥。卻沒有想哭的感覺。詩如下:“辛苦把兒養,相處不想思。白首佝僂背,烈日把地鋤。”我卻有另一番‘回首春秋路,物境兩天涯’的感覺!也許想着他們會離開自己。拚命的關心他們,可是哥卻不聞不問,謹以此詩送給哥哥。
心目中父親是一座偉岸的山,為我和哥排除萬難,多少個日夜辛勞,只是為了家中柴米油鹽,和我們的衣衫。童年亦苦亦甜。每一個生病的日子裡,抬頭就能望見爸爸,他是為了照顧你,渴了他飛快的跑去打水,餓了,他會去做很清淡的菜給你吃,這也許是農村孩子的一種甜蜜的回憶吧!爸爸是在家務農。可是對父親卻不盡了解,不知道他多大年紀了,不知道他有多累,不知道他生日是幾月幾號,不知道他的太多…只是知道爸爸是個剛直不阿的人,為別人幫忙,回家來卻又是滿臉憔悴。不問他多累,只願他能安然入睡,可是他沒有呼呼睡去,而是走到我和哥的床鋪前,看着我們微笑,看我們睡了沒有,看被子蓋好沒有,月光灑滿窗前,我偷偷的看着他,也許是因為月光他的眼睛變的幽深,像望不到底的湖畔。我不忍心在看,翻身把頭望在牆壁上,土呸的黃色牆上有清輝的月光,我只想快快長大,不想在看爸爸幽深的眼,我總感覺裡面或多或少有傷。怎忍心讓我多看一眼。哥是個懂事的孩子,每天放學回來,就去地里幹活兒,或是回家做飯,放假亦是如此,爸很喜歡哥,因為他懂事,又好強,我卻是一有機會就去玩了,總是懂事的,玩確實孩子的心性,我發揮的淋漓盡致,現在想起幼時難免有些傷感。渴望長大,確又那麼漫長,我在窗前凝望月光,何時才會長大?星光黃亮,沐浴在月光中,它是世間所有滄桑的見證,歲月流逝。多少人同我一樣把它凝望?
思念是一種多強大的感情,思念家鄉時催人淚下,思念親人時望眼欲穿。在我上初中的時候,哥還在學校里苦讀,住了兩年多的學校了,爸看過他一過,那是冬天,跑去學校送一件棉襖,很早的事了,襖很大,爸說哥還小,個子長的快,過幾年仍舊可以在穿,我感覺哥好幸福,我在上初二時哥去蘇州無錫打工,在一家電子工廠里做事,我也每天渴望老爸來學校看一次,三年裡我報了不知多少次病假都不記得了!三年裡多少次英語成績為C都記得了,平靜的三年過去了,還是沒有來。那個我心目中的唯一。如山一樣倒下,結局總是最後才知道,哥在南方想家,打電話就會哭,那低低的抽泣,如針般錐錐刺痛心靈。過年也不在家,三年中爸都在家忙碌養殖,爸總覺得虧欠了哥什麼東西!沒讓他上過夢寐以求的高中仰或是大學夢。所以沒來看過我,三年的遺憾,現在知道了,也釋懷了。
有一種滄桑叫漸增白髮。逝去的幾年歲月中,哥還是很孝順的,對他不太多了解。只記得他愛擺架子,做小弟時間長了,越發感覺長兄如父。但他確不怎麼細心,我回家時幫媽媽揀白頭髮,她說:“真的老了,你們的衣服都沒縫過了,在家給你嫂子刷洗碗筷。你在外面好好過,知道嗎?”我只回幾句話,便說:“好,知道了媽。”我知道只為老爸揀過一次頭髮,他說:“算了,都沒多少頭髮了,在被你揀完了,”歲月流逝,物是人非,提起這些文字就覺得滄桑。它們是憂傷的來源吧!哥現在在家每天給嫂子吵架,多少事事霏霏,爸為了家操碎了心,還在為他們操心,老了老了,總該享清福吧!卻一刻不安生,所以沒有回家過。周末回家兩天,發現老爸吃飯吃的很少,問他為什麼?他說:“整天心煩,**哥嫂的心,也沒心思吃飯了。”我的天,我都震驚了,我想哭確沒有哭,我對老爸說:“像他們的脾氣,就別管他們,讓他們吵去吧!哥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呢,怎麼還這樣?”老爸說:“你嫂子脾氣賴,愛罵人,沒錢我就給他們了,”我對爸說:“他們脾氣壞,就別常給他們錢了,慣出脾氣了,反而更壞呢。以後看你怎麼辦,還沒到生老病死的時候就給她活活氣死了。”我像是又看到了帶點傷的幽深的眼,多出了一圈眼窩,把眼睛深陷進入了,越發深邃了。老爸給他們買的車生了不少氣,我在外做事的時候,哥來電話了,他把車載DVD弄壞了,讓我去車飾店看看有沒有有,我跑過幾個都沒有,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他情況,又閑談幾句,本想掛了電話,我又問他說:“哥,爸在家吃不下飯了,你也沒問問?”又開始擺他兄長的架子,他卻說了一句讓我沒有想到的話,他說:“不知道,沒問,我還吃不下飯呢!”就掛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