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努力平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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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黃昏開始，我成為最慈祥的詩人
站在黑夜入口的高度心生憐憫
弱小的生命：譬如自己，與螻蟻形同
口裡扛着一小塊兒白天，疲憊而謹慎地回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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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多蚊，只要出手迅速而又準確
即可拍死來犯的一兩隻——
生活，或者時間殘酷得從來不乏詩意
打與不打，流的都是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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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醒來
發現身子躺在更低一些的地方
四壁似乎有水，煞是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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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直到天空漸白
東方的一道亮光，刺入
尚在西方掙扎的這雙眼睛
隱隱看到有一種召喚的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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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我退化成為純粹的植物
必須將太陽整盤吞下
餐館門外有水缸，浮萍與它的影子
大小剛好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