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堂前,看着一地落花,從不曾真正看到它們凋零的模樣,而今看着它們枯黃的花瓣,竟從心底陡然生出一絲悲涼的絕望。可是,誰又能阻止這場生離死別的上演呢?花開一季,花落一季,我們只能靜靜的任由它,任由它枯萎,任由它凋零,任由它散落天涯,但我們卻在這些放縱后心有戚戚。
生或死,盛開或凋零,從不曾為人左右,看着它們從枝頭散落,然後被風帶走,竟覺得它們的死有些迷人的凄婉,不似人的驚天動地,不像其它一切生物的悲壯。只靜靜的從花托離去,或是隨風散落到空中,或是摔落在泥土裡,從不悲嘆,也不呻吟。我恍然,原來死亡也可這般恬淡。
或許,將花瓣凋零,視為花的死是不負責任,花可以周而復始的含苞,盛開,凋零。只是這一季的落花,是否還是下一季盛開的絢爛?
擷一片花瓣,看着它因枯萎而蜷縮的身子,靜靜躺在我的掌中。美,驚心動魄的美,有時缺憾比圓滿更能震懾人的心房,讓人無所適從。枯黃的脈絡與掌中的紋理交相呼應,彷彿是古時的甲骨文,推演着人生一幕幕的悲歡離合。
若有來生,我願化作一片堂前花瓣。從盛開到凋零,從我最美的一刻到不再完美,可就算凋零,我也是“質本潔來還潔去”不曾沾染一絲紅塵的氣息,哪怕落在泥土裡,我也會化作春泥,滋養着下一季的繁華。
花舞為誰,花謝情醉,
花舞花飛空泣淚,花謝花開惹塵歸。
高一: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