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在斜陽晚照下的河邊悠然的擺弄着他的魚竿。
有經邦濟世之才,虛懷若谷之量的他拋棄了那個時代。他義無反顧的選擇屬於他的人生。不與世俗爭名利,只在深山求逍遙。楚王的盛情相邀只換來他的淡然謝絕。他是一向視權貴如腐鼠的,在他眼裡,竊國者諸侯,與盜賊共事豈不是對他的侮辱?
自嘲曳尾塗中的他卻有凌雲之志。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的豪言是英雄的氣魄與哲人的睿智最完美的結合。他人最大的志向不過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在人間過上極盡奢華的生活,得到萬古流芳的美名,誰看到了頭上高遠的天空?別人俯下身子,只有他昂着頭。
一貧如洗的他永遠不會放棄他的尊嚴,魏王嘲笑他的潦倒,他立即譏諷諸侯的昏庸。如此桀驁不馴,以凜然不可侵犯之氣示人。孔子哀嘆累累若喪家之犬,比起莊子,實在是相形見絀。孔子永遠彎着腰,莊子卻從不低下他高傲的頭顱。
他也有無奈的時候,不是源於君王不聽忠言的苦痛,也不是國勢危如累卵的壓抑。而是源自對物與我,肉與靈之間錯綜複雜關係的思考。是夢境還是現實,他迷茫了。也許,只有他會迷茫,在那個人人為功名利祿而生的時代,誰能把眼光放到如此的高度?
他又是可愛的,濠梁之上的辯論讓人忍俊不禁。惠子中了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圈套,他的思想不依託於艱澀的文字,而是活潑的故事。傲骨只外,還有和氣。凜凜之中,透着親切。孔孟總是以教導人的姿態講話,韓非總是發號施令,在他們身上發生的故事,永遠與功利緊緊相連,少了幾分真誠。
汪洋恣肆的文章,帶着濃厚的浪漫。諸子的文字毫無韻味,只有他能給人美感,一種到了極致的美。同時慨嘆人生苦短,孔子說逝者如斯,他卻道白駒過隙,哪個更美?
?g從文學與哲學的角度不足以全面了解他,他還是古代科學的先驅,無論是類似於原子的理論,還是數學中的極限思想,都是極其超前的。那些對鬼神敬而遠之的士大夫還在依靠神靈的庇佑,哪會想到這些?
他超越了任何知識體系和意識形態的限制,註定他不會被人理解。也許,在他人眼裡,他只是個衣不遮體,食不充饑的乞丐,只是個不拘成法,特立獨行的狂人。他註定會生活在無休止的孤獨里,孔孟成了至聖先師,韓非的思想統治了上千年,墨翟的理論偶而還會被人提及,唯有他的思想被斥為家人言。只有零星幾個超然物外的隱士與他神交。即使這樣,也是他們的無奈之舉。他們只把莊子當做精神上的導師,而不是推心置腹的朋友,更不是大成至聖的聖人,他的思想,只是山水突圍的理論武器。
諸子之中,孔孟太虛偽,韓非太冷酷,墨翟太平庸,老聃太消極,孫武太權謀,王詡太迷信,惠施太勢利。只有莊子用一顆真誠的心感動着中國人,用一種超人的智慧教育着中國人。斯人已去,雖死猶生。
遼中縣第二高級中學高二:張智禹
本文系用戶原創文章,未經允許禁止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