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初中曾是親密好友,現在雖然分隔兩地職高,但依然時常來往。突然聽說他失戀了,作為朋友我自然得前去看望。
一進宿舍便聞到一股酒味。他趴在窗台上,右手拎着瓶啤酒,看起來顯得疲憊又狼狽。
“還好嗎?”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他竟沒有一絲回應。我不免顯得有些尷尬。
“我感覺我就像《鴨的喜劇》中那荷池裡的蝌蚪!”他突然開口。
“那…他就是那鴨子?”
“恩……”他只是吱了一聲,抬起手中的酒瓶猛灌了口酒。
“那他呢?”
“荷池水吧。”他似乎想了一會兒,然後望着窗外說道。
“很好!”
“什麼?”他回過頭,很明顯對我的話感到疑惑。
“蝌蚪迷戀那一方荷池僅是因為年少無知,可蝌蚪終將成長為青蛙,對青蛙,也對蝌蚪而言,我想其都應該在田野,在荷塘,在森林,在更為廣闊的自然天地中!而不是那一方荷池。”我頓了頓有繼續講道:“至於那鴨子最後不也是寂寞無趣了嗎?而那荷池水嘛…”
“怎樣?”
“要麼一潭死水,要麼——”
“清水出芙蓉!”還未等我說完他便搶答道。
“那你準備做什麼?”我不無調笑地問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拎起酒瓶一飲而盡,然後便將空瓶向窗外擲去,狠狠地說道:“我要做一隻聰明的蝌蚪,更要做一隻偉大的青蛙!”
“偉大的青蛙?”我忍不住笑了笑。“那荷池水呢?”
“清水自有芙蓉,自有游魚,自有明月,自有清風浮雲,她會快樂的 ,一定會快樂的。”
“好!”我不禁喊道。“你現在至少已經是只偉大的蝌蚪了!”
他笑了笑,上前擁住了我。“謝謝你!我的朋友!”
我也忍不住激動起來,緊緊地擁住他,“朋友!你一定會成為一隻偉大的青蛙!”他抱的更緊了。我感覺肩膀濕了一片,心也濕了一片。
後記: 其實這個故事嚴格來說是假的,都是我所構想的世界,他實際上就是我,我也是我,這一切完全都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但感情卻是真的,所以我又相信這一切都確實發生過。至於為什麼會寫,也只是為了安慰自己罷了,可以把這看作是<淺醒>的結果吧,這就算是淺醒后的領悟吧。關於愛情,真的醒了。
(註:<鴨的喜劇>出自於魯迅的小說集<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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