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雪終於停了,但是心裡的雪,卻再也停不了。
——摘自《詩人日記》
許久年前的一場大雪,放任了他流浪的心,也讓他從此與雪結下不解之緣。而多少年後,在這小橋流水,煙花燦爛的江南,又一次飛揚起了純白,他卻已遲暮,只可在窗前,倚風聽雪,滿腔感慨了。
他,是一位詩人。
在今朝如夢似幻的窗口裡,他獨自一人,孑然一身,看漫天大雪,不懷念故人,不輕吟詩篇,也不願思想未來。
他只是這麼久久地坐着,任思緒飛得很遠很遠——這一擺多年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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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很美,是我從出生以來見過最美也最大的一次。
昨日去公園裡遊玩,我還狠狠地摔了一跤,可我一點兒也不痛,因為那雪是如此的厚,只輕而易舉便可將傷痛吞噬。
公園裡的湖結上了一層不知厚薄的冰,巧克力色的水面上立着一塊巨石,被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湖旁的小道似是玉砌,泛着珍珠似的光澤。天空不是明麗的寶藍,而是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淡灰色。
我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那可能是我見過最丑的雪人了,但是天哪,它的笑卻又是如此迷人。啊,也許,是雪太大,我看花了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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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竟然是灰色的,如此充滿了滄桑。
詩人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公園,那幾個傻孩子還在玩耍,冷不防摔了一跤竟還是撲騰了起來笑得如此愉快,害得詩人的心起起落落的。
其中一個孩子最撒歡了,見她拿了雪就團個球往別人身上砸,自己在那兒“咯咯”地笑呀,全然沒有女孩子的樣。
詩人看着,眼睛模糊了,卻安靜地笑,多麼憐憫的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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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二天了。
早上醒來朝外望去,好多人都在鏟雪,甚至爸爸。我原本活躍的心忽然被抽空了,我忽然覺得好傷心好傷心。因為雪是如此天真和純潔呀,她們都不懂得如何去尋求保護自己的力量,她們如此脆弱。
沒有了她們,在我摔跤的時候,我怎可沒有傷痛?沒有了她們,我那又丑又可愛的笨笨小雪人該如何生存?沒有了她們,樹兒要去哪兒找到美麗的冬裝?……
可是大人們怎麼可能想得到這些呢?他們都長大那麼久了,早就將孩提的煩惱給忘了吧。
想着想着,我的視野里卻突然闖進了一位年邁的老人,他穿這很單薄的白衣服在雪地里走過,我知道他一定也是個愛雪的人,他一定也不希望雪停,他一定也不喜歡大人們所做的事,他一定是個詩人。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這麼清楚的知道着這些。
沒有人看見他除了我。也許他根本不存在只是我看見了。
我看着他走過,然後繼續看天,希望從上面能再一次飄下晶瑩的雪。
可是沒有。雪停了。真真切切地停了。永永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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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望了望窗外,雪再也沒有下起來。這是否預示着,他也不該再繼續生存?他本就因雪而生因雪而活,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雪給他的啊。
詩人拉上了窗帘,長嘆了一聲,然後永永遠遠地閉上了眼睛。
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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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我望着雪,我彷彿感覺到她們的靈魂與我擦肩而過,我彷彿聽到了她們靈魂淺淺的吟唱。於是我選擇站立於原野之中,顛覆了所有純白的梵聲。
——不該有的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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