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是誰說的,沒有下雪的冬天,我們就當它是春天好不好。
可是今年冬天沒有下雪,我卻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涼意,於是我把被子裹得緊一點,再緊一點。我以為閉上眼睛就可以逃避憂傷,可是一閉眼,我就墜入了無底深淵,陷入了無盡的輪迴。寂寞攫住了我,憂傷像漣漪一波泛起一波,一股莫名的絕望湧上心頭,我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株黑色曼陀羅,暗香涌動,因為代表着不可預知的死亡。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找不到真正的自我,沒有心思好好念書,指尖也像被封凍不能隨意彎曲寫出滿意的文章。我在努力尋找司南,好在這個十字路口選擇正確的方向。可是我還是沒能找到,我不是個陰鬱的孩子,可是我還是變得悶悶不樂。我弄丟了自己所有的東西,弄丟了自己的快樂,弄丟了自己的光芒,也弄丟了自己的輝煌,直到現在我還在努力地維護着自己僅有的尊嚴和驕傲。
二
誰的鳶尾
誰的薔薇
午夜盛放
終將枯萎
誰的花瓣
誰的淚水
悄悄掉落
化成石灰
我在午夜寫詩。我希望在午夜獲得重生,好讓我逃離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小Y說,你這麼容易就被打敗了嗎?你怎麼這麼沒用?於是我在心裡偷偷地說,因為我堅持了太久,終於累了。我寫了很多字,可是裡面都隱藏着我瘋狂叫囂的絕望和無邊無際蔓延的憂傷。那些不太善良的人看了文章以後說,你看,她就是這麼墮落。只有小Y靜靜地走過來把我從泥沼里拉出來,告訴我,你不能再這樣了。
三
黑色詩人海子說,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前天是農曆的立春,那天的陽光明媚得一塌糊塗,金黃的光線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流瀉在質地純樸的木地板上,我仰起頭喝下了一杯牛奶,香濃細滑的牛奶沖淡了積在我舌苔上的咖啡漬,帶來一種最原始、最舒服的觸覺感受。我坐在旋轉椅上安靜地看書寫字,右手在草稿紙上畫出幾何圖形,左手一上一下地敲打節拍,而頭腦在飛速運轉尋找添加輔助線的方式。我喜歡現在的感覺,沒了先前的焦躁憂傷,現在多的是沉着鎮靜。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懂得該怎樣做。
我不喜歡讓對我抱有希望的人失望,所以我不想讓小Y失望,他說過的,我相信你可以。
四
有時候想到那一段憂傷的日子真的很后怕,可是幸好,我已經向憂傷告別了,我不再沉淪,而是勇敢地為理想奮鬥。
我相信我自己,可以伸起手,撐起屬於自己的蔚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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