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瀟瀟,在這望不盡穿不透的煙雨中,卻飽含人遷客騷人從古至今的憂傷。
也許,也只有形單倚窗的我,才能洞悉這一切。
輕雲已然蔽月。
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
這是你心中無助的呼喚。而你沒料到的是,若干年以後,二牛斗角於牆邊,七步而成詩,煮豆而燃萁。
不是那時心中的你,望着兄長旁邊的她,心裡是怎樣的落寞。
兄長的排擠也並沒有讓你封筆喪志,面對白馬王,你慷慨激昂地寫出了《贈白馬王彪》,其中欲仕之情,盡顯於外。
時運不濟,命運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連你的侄子都沒給你一個機會。
傷哉龍愛睏,不能跌深淵。視死己如歸的你終生鬱郁不得志,不知四十一歲將走到生命盡頭的你,是否會憶起那段始終放不下的感情。
春江何處無月明,子建,你又何若鬱郁一生呢?
深深嘆了一口氣朦朧的視野依舊朦朧,彌望的,是間隔一千年英雄之間心靈的共鳴。
“我言秋日勝春朝”,不錯的。春雨的確愁寥,而在這萬象更新的世界里,也必然湮沒。而秋日,真真正正的滿天蝶舞。
春風拂過,像母親的手,撫摸着你的臉,而我感到的,是陣陣的涼意。
一載匆匆而逝,春,昭示着新一年的開端。
我曾告訴自己,逝去的就讓他逝去。
可是,我的時間滴在時間的流里,沒有聲音,也沒有影子。沉默着。看着它飛散在春風中,破碎成飛散的眼淚。
放不下,終究是放不下。
親人,包括最親愛的父母,正在漸漸老去。
春雨晶瑩中,又有多少刺眼的白髮。
人生如夢,幾多華髮。
尚未了卻天下事,誰忍一睹華髮生。
無奈着,懷念着,但青春,終究已逝去。
橋邊的紅葯微微地搖曳着,嘆息着這場夜雨的漫長。
月未搖晃,人已彷徨,愁斷瑤琴,弦斷有誰聽?
初二:黃振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