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時常看見不少女士戴着銀手鐲,就想起了我母親的那對銀手鐲。可惜的是,那對手鐲早在三十多年前就被賣掉了。而那對手鐲卻在我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母親自小家境不錯,外祖父,外祖母就只有她一個心肝寶貝。那對手鐲是外祖母傳給母親的,母親特別特別珍惜。
從我能記事起,我就天天看到母親那對銀手鐲。母親勞動時都戴着它,有時手鐲髒了,她會細心地檫呀檫呀,就像愛護自己地孩子一樣。
父親是一位醫生,就在村醫療站工作,他付責全站得工作。他以前就在公安系統工作,是位法醫。他的業務能力很強,在方圓幾十里幾乎沒人不知道他的。他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認可,但也得罪了個別人。父親做事堅持原則,村上的領導就看不慣了,有人就給他們打小報告。一次由於言語不和,父親被大隊長和書記把肋骨打骨折了。後來就有了比“秋菊打官司”還要曲折的事,歷經一年六零六個月,父親的官司打贏了。打父親的倆位村官被撤職,父親得到了應有的賠償。而打贏這場官司,我家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家裡唯一值錢的自行車和母親的手鐲都被賤賣了。
賣了手鐲,對母親來說,那是多麼傷心和無奈的事啊!她也知道,要把她傳給下一代,在她手裡失傳了,她的心裡該有多麼的傷心。後來,我也常常看到她一個人在獨自落淚,她也不想讓孩子看到呀。可見那對手鐲在她心中的分量,她的傷心也難以控制呀!在那個年代,在生產隊,一般家庭都比較窮,要有啥大事,家庭經濟是很難承受的。母親是個顧大局的人,是個我永遠尊敬和愛戴的好母親。她那時要不賣掉自行車和她唯一的手鐲,父親就打不贏官司,一家六口人的生活就無法繼續。
那對手鐲雖然被無奈地賣掉了,母親在以後的日子裡也很少提起。她把那份傷痛默默地藏在心底。她承受着·承受着。而如今,我雖然看不到那對手鐲,但是那對手鐲在我心中的分量卻很重很重。要再買一對,也根本無法和那對相比的,那對手鐲留給我精神上的,比金子還要珍貴。
如今,我常常想起母親的那對銀手鐲,母親的音容笑貌就浮現在我眼前。我會永遠銘記我的母親,雖然她沒有給我留下任何紀念的東西,但是她卻留給了我寶貴的精神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