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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小事(一)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兩年來,我都很少閱讀,畢竟我不是靠文字吃飯的人。;

  七堇年這個名字是我在08年末讀郭敬明(小四)主編的《最小說》時看到的,那年下了一場南方罕見的大雪,是我走出校園告別學生年代的第一個冬天,與兩個被大學拒之門外的高中同學一起坐上開往廣東這個沿海的大城市,從此開始我另一個被折扣的人生。;

  如花美眷,抵不過似水流年。二十餘年猶如彈指一揮間,那些發生既往的蒼白無力的過去種種,就像退色的電影,看不到有着生命色彩的畫面。青春,被時間就這樣無情的遭蹋而過,剩下日記里支離破碎、面目全非苦澀的回憶。昔日美好的理想,而今變成了對現實的無奈。第一次深沉的體諒父母曾那不停的嘮叨和含辛茹苦的養育,第一次對人生及青春有了真正的感悟,第一次為命運而掙扎。

  我知道,我已經長大了。;

  曾經,從來沒有想過這就是我青春的過度,一種既陌生又有些許惆悵的感覺伴隨在這個表面看似平靜本質卻很騷動複雜的現實社會裡,我在一半憂傷一半希望的思緒中度過了漫長的7。8。9月。一份生產製造公司的基層管理工作,三個月的時間便把我折磨成不像人樣,這也只是肉體的折磨根本不足掛齒,然而內心的流離失所卻無從偎依。;

  十月,這個城市已有了涼秋的氣息,儘管沒有緩緩飄落的楓葉,那份淡淡的憂愁不禁讓眼淚模糊了我的視野,每天夜裡我都只有靠曾經在校園裡的種種不堪回首的回憶慢慢入眠。當很安靜的時候,我就一個人躺在床上看書,一直看到眼睛疲憊,在那些或憂傷或快樂或枯澀或甜蜜的文字是我唯一的知己。開心的就一個人笑,憂傷的就一個人哭,不需要向別人傾述,不需要別人的介入。中旬,我在龍華買了幾本青春小說,其中有小四的《島系列》,當看到七堇年的《被窩是青春的墳墓》時,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很落寞,一個比我還小的80后的女孩對青春感悟如此的深入,從她的文字里我再一次明白很多東西,所有失去的和正在失去的,所有抓住的和抓不住的,還有那些無法用三言兩語可以說清的昨天,今天,明天。。。。;

  月底,公司的部門助理與我因報出勤問題發生口角,我一向都不大接受太過於有損尊嚴的話,否則,我也只能用直接的手段解決問題。兩天後公司解僱了我,出廠那天,秋風依舊,天空,几絲白雲依稀流動,顯得很清澈很透明。走出了大門,我沒有回頭去看最後一眼門柱上的幾個大字,義無反顧的回到出租屋裡,沖了涼,然後埋頭大睡。直到第二天晚上9點才醒來,正巧母親打來電話,問我過得怎麼樣,工作是否順利,天開始變涼了,注意多加件衣服,這些都是平常父母常對子女說的,而且從小聽到大,甚至聽得有些厭煩。我對母親說我過的很好,叫他們不要擔心就匆匆掛了電話。之後我哭了,哭得很好傷心,不知道為什麼,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這麼哭過。;

  十一月月初,我又開始四處找工作,每日早出晚歸,然而半個多月過去了,沒文憑沒技術的我拿着那份簡單得有些羞辱的簡歷站在人潮湧動的大街,茫茫人海不知道何去何從。摸着口袋裡的錢包,除了一張身份證外所剩的銀兩已沒幾個了,在這個陌生的大都市裡舉目無親,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絕望跟無助。坐在石岩的河濱公園石橋上,望着即將西下的夕陽,天穹,只剩下最後一廂淡紅的晚霞,有氣無力地映在山的那頭。秋風依舊吹拂,地上枯黃的落葉又一次被捲起,輕柔地飄過風雨飄搖的古院的樓角,暗黃的街燈下,一個右肢殘疾的少年正畏縮在路邊的欄杆旁,燈光把他原本消瘦的身影拉得老長,破樓的衣衫被微微的涼風輕輕的捲起,一雙輕視的眼神心不在焉的目視着面前那個裝少許零錢的破瓷碗。

  街上,車如流水,人潮湧動。

  我將輕飄飄的簡歷撕得粉碎,狠很的丟進了垃圾桶。拿出了身上惟一的八百五十塊錢,然後將那張五十元的輕輕的丟進了那個破瓷碗,那男孩一下子用那他那我讀不懂的眼神驚訝的看着我,不知道要在是感激還是在笑我傻。再一次看到那張黝黑的臉,一張小小少年卻歷經滄桑的臉,在十幾的蹉跎歲月中寫滿了憂傷和無奈。我用我平生最善意的微笑向他點了一下頭,然後沉重的轉過身,坐上了去廣州的最後一般客車。

  十一月二十五號,秋微涼,天微亮,我在番禺的一家超市裡做了營業員。每天工作八小時,剩下無聊的時間我就靠看書來打發,這樣至少可以充實一下內心的空虛,讓自己活在一個充滿憂傷的文字里。其間看完了七堇年的《大地之燈》《少年殘像》及新作《瀾本嫁衣》。

  真的,這段時間我過得單調,就像堇年所說的:“如果我們不想對人事失望,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對它寄予任何希望。。。。這不是絕望,這是生存下去的唯一途徑,亦是獲取幸福感的前提”。所以,我也學會了隨遇而安。也像她在《遠鎮》中說的一樣,“在這個把回頭看作軟弱和恥辱的世界上。走得再遠,也終究達不到想要的永遠。走得再近,也終究回不到想要的夢境。人永遠是一群被內心的遺憾和憧憬所奴役的生物,夾在生命的單行道上,走不遠,也回不去”。我雖然沒資格跟他們這些大作家相提並論,不過我始終都還是堅持自己的生活,文字只是我生活中的一個知己,雖然有時候也流離失所,我也會自我調節一下心情,盡量使自己保持平衡。不會笑地很開心,也不哭得很傷心。

  我是一個半憂半喜的人,我也覺的我是一個亦正亦的人,或許是我太過於倔強,在不如意的時候我會做一些極限運動來自我責備,甚至會在牆上把自己撞的遍地磷傷,頭破學流。我也是一個比較喜歡自由的一個人,不習慣長時間被約束着,所以在09年的春節過後,我辭掉了超市的工作,毅然的又來到了深圳。

  三月,風慢慢的不再吹了,這個冬,這一年又這過了,初春的陽光開始哺育着整個大地。

  我經朋友介紹在長圳進了一家小型電子廠上班,與小K跟小Z還有小Z的女朋友一起,我們是同學,也是最好的兄弟姐妹。不知道是我是不是太過於害怕孤單,老同學聚在一起總比一個人好開心多了。只是我們都已經長大了,很多話題都再聊得那麼口若懸河,兄弟間都彼此變得有些沉默,偶爾也會默契的開個玩笑。公司有幾個性格開朗90后的同事,周末我們會去KTV唱唱歌蹦蹦迪,感覺是否又回到了那個已遙遠的青春。不過我還是一個比較喜歡安靜的人,無聊的時候我會一個呆在電腦前完一些簡單的有些,或者找一首很多年前的老歌聽聽。

  人總是會分開,為著我們不可妥協的前途,和所謂的明媚希望。

  六月,K跟她女朋友去了另一個城市,我也因與一個心態有問題或者的一群廢物領導發生爭執,月底我便辭掉了工作去了廣州,整整在小姨家玩了一個多月,吃自己做的飯,買自己喜歡吃的菜。逛了兩次公園,看了兩本書。

  在個充滿愛與恨世界里,生命對我們是吝嗇的,因為他總是讓我們失望;可是,生命又是這麼慷慨,總會在失望之後給予我們拯救。人,也總是在不停的逃避中,最後又回到原來的地方。

  八月中旬,我又來到深圳觀讕,至今在富士康上班。

  我不知道明天會是怎樣,也無法預料更遠的未來又會是怎麼樣,我只能將這些過去曾經在腦海里晃過的或憂傷或甜蜜的記憶寫下來,雖然我並不能去改變什麼,至少,我記得我曾在這世上活過。

  庚寅年十月十三日

  深圳觀瀾